天元大陆百圣国大历三年深冬,北风呼啸下了一夜大雪,这雪下的走兽深藏,飞鸟无声,大地一片银装素裹,滴水成冰。
晨曦初现,雪终于停了,天气却更加寒冷。当此时,位于西凤郡天歧镇东正大街旁,一个少年从一坐老宅大门走出,那少年十六七岁的年纪,修长身材,红扑扑的脸庞,衣着简朴,肩上扛着一根缠着麻绳的扁担,这样冷的天少年额头上却犹挂着几滴未擦尽的汗珠。
这少年姓曾名阿牛,家在天歧镇下辖的西山村,父母早亡,一个人靠着卖柴打猎为生,大门里住的这户人家是他的一个老主顾,雪前就叮嘱送一批柴到他家,所以尽管突降大雪,他依然连夜赶路,一路艰辛,终于赶在黎明把一担柴送到了。
天气如此恶劣,依然守时守约,户主很是感动,在足额付出柴钱之外,额外赏了他一百文铜钱,曾阿牛尽管不是贪恋赏钱之人,还是很高兴接受了,他打算用这些钱买上一两本书回家,闲暇消遣。
原来曾阿牛虽然出身贫寒,无钱识字读书,但他自有他的机缘,就在本村有一落魄秀才,功名不就,靠教几个富家子弟学文和替人写字为生,曾阿牛为人热情肯干,不时帮秀才干些粗鄙重活,常年不辍,解决了秀才大问题,秀才出于感激,闲了就教他读书写字,曾阿牛本性聪慧,学了一段时间,论到识文解字,竟不比那些就学的富家子弟差。
他也不张扬,也只爱看些乡野志怪杂文,秀才那里有几本闲书,可惜都被他翻得烂熟,他想要自己买上几本,但生活窘迫,竟一直没有余钱买书,这次好了,有主顾打赏的一百文钱,依他所想买上一两本旧书是不成问题的。
曾阿牛常在这镇上往来,知道这大街向东就是本镇最大的集市,那里有一家书坊,新旧书都有,以往只远远看过,这次毕竟要走上一趟了。
曾阿牛踩着沙沙叫响的雪快步向东走去,不大一会儿就到了集市,只见挨街两边几十间门市,都已开门做着生意,地上也有摆摊的,卖着一众生活杂物,虽然大雪初停,但是集市上已经有了稀稀疏疏的人群游走购物,毕竟镇子不像农村,农村人可以猫冬,集镇上人们却需要每日采购一些生活用品维持生活。
少年曾阿牛转到街角,正要向不远的那间书坊走去,突然听到一个苍老衰弱的声音说道:“卖水了,卖水了,前面小哥,你买水喝吗?”
曾阿牛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在街角背风的地方一个老者坐在干草蒲团上,口中低低的声音向着曾阿牛打着招呼,那老者衣衫褴褛满头白发看着很是衰老了,与其说是一个摆摊人不如说是一个穷困潦倒的老乞丐。那老人身前别无它物,就只一块旧布铺放地上,旧布上放着一个灰土陶罐,想来就是盛水之物了。
曾阿牛好奇心大起,心想天寒地冻,卖些热茶汤水不新鲜,可这样售卖陶罐中冷水还是头一次见,他心有疑惑,便向老者问道:“老人家,你卖的水可是在这陶罐中盛着?”老者道:“正是。”曾阿牛笑道:“这水不加热,这样大雪寒天,怕不结成冰块?如何喝得?”老者呵呵一笑说:“你可以看看,我这陶罐里的水结冰了吗?”
曾阿牛上前蹲下身把陶罐举在手里,那陶罐入手冰寒,摸着比外面空气都要冷,可以想见罐中之物了。眼睛向陶罐里望去,只见陶罐里大半罐清水,左右晃动闪着微光,还真是奇怪,这水真就没有结冰,曾阿牛抬眼望向老者心道,难道这老者是一个奇人?奇人奇物,这世上也不是没有过。竟然被我碰到了?
老者呵呵一笑道:“怎样,水没结冰吧,不仅不结冰,喝了比那热茶汤水还要舒服呢。”
曾阿牛笑到:“如果这样,我还真要买上一碗,可我很好奇,你这水为什么不结冰呢?”
老者有些自得,弯着的腰都似挺直了些,他笑道:“小伙子,还是年轻啊,那我就给你解释一番,让你喝着放心,我的水俗称风止水,有懂行的人又叫它天心圣水呢!这水产自我家乡,世界虽大,却别无分号,这水生在一处山坳里,从石缝滴出,一年也就产出一小盆,可以说极其珍贵了,那山坳正对一个风口,常年刮着鹅毛大风,风不仅大而且所在地异常寒冷,可风到了那里却从水旁而过,吹不起水半丝波澜,冻不上水丝毫冰晶,所以叫风止水,如果如此也就罢了,可这水之所以又称为天心圣水,是因为喝了它有洗髓伐经,延年益寿的效果。如果习武,事半功倍,如果修真,可速登堂入室,实在不可多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