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风把两个人的声音卷成抽噎的低语，好像在说：谁会知道为什么生活会变成这样子呢？

李磊有点遗憾自己没带餐巾纸来，最后不能展现一下绅士行为。该怎么和女孩说呢。要乐观积极地看待生活，你要冷静冷静，你要多想想你的家人——

想到爸爸，他走上前一步，狠狠地抓住铁丝网摇晃了一下，低吼了一声。女孩稍微往后退了一步，但似乎被他的吼声感染了，也抓住铁丝网，低吼一声。

他望着女孩，就算鼻涕泪水和妆化在一起，他觉得女孩还是那样美丽。可以看到她脸上的绒毛，亮晶晶嘴唇下面不整齐的牙，甚至看到她眼中的自己。那个瘦瘪，懦弱，畏畏缩缩的小男孩。

“我还没谈过恋爱。“他冷不丁地说，“一直被人拒绝。”

女孩本来在哭，一下被他逗乐了：“就为这事？我一直在谈恋爱，可最后不还要分手吗。”

李磊想说，你也就为这事？可是……我还是个处男。他嘴巴微微动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女孩止住抽噎，指着铁丝网上方淡紫色的天空：“你听过一个都市传说吗。如果先爬上去的人跳了，落后的人就不用跳了，他会忘掉一切然后好好生活。因为前面一个人的衰气摔散了，这辈子所有的运气会转移到后一个人身上，运气好到连操蛋的生活都拿他没办法，那后一个人就不用自杀了。

“如果你不够坚定的话，那就放弃。如果你真要这么做的话，就跟我比赛谁先爬上去。”

女孩说：“来吧，3，2，1——”

“等等-”

女孩已经一下子蹿出去，他惊讶于女孩的身手如此矫健，也跟着爬上去，但念头已经不再是寻死了。当他气喘吁吁地爬上去地时候，女孩已经坐在铁丝网栏杆上了

“耶，我赢了。”女孩比了一个V的手势，泪水滴在他手上，可她的笑容却无比灿烂。

“呼呼，你抢跑了不算，呼呼，赖皮“李磊伸出手，但被她打开，“你这么厉害，去打渣男不好吗，好好活着不好吗。”

女孩脸上的笑容顿住了，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最后望了一眼城市的灯火，眼神里不知道是留恋，还是其他什么情绪：“上一次，他先死了”

“……”

“所以这一次轮到我转给别人了，你这么菜的人不配死，就好好活下去吧。多锻炼身体，争取下一次赢过我。再见了幸运儿。”

女孩身体向后一倾，自然地就像放学后扔掉书包往床上一躺。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把星空，和整个城市的灯光都遮挡住了。

下一刻，李磊的眼前变成一团黑暗，因为伸手去抓她的动作过猛，失去重心。他摔下去，头嗑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