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春光明媚，王后不携世子去瑞景园晒太阳，怎么在屋里懒散着？”

众人闻声下跪，气氛瞬时凝重起来。

小莲扶着楚嵋起身迎接，小世子似乎很怕父王一般，已恭敬地跪候着。

楚嵋只微微欠身，不情愿地行了个礼，便将儿子搀起，拉到榻上坐下，不紧不慢道：“大王如今连臣妾的一言一行都要管了么？”

祁王背着手缓缓走近，凤目微挑，似笑非笑的嘴角让人看不透情绪。

小莲恐怕来人发怒，连忙解释道：“回大王，王后今日身子不爽利，奴婢怕日头晒着娘娘与世子，才加以劝告的。一切都是奴婢的错。”

小莲原本跪着的瘦弱身躯蜷缩在一起，等待着祁王的反应。

“小莲对王后可谓忠仆啊，”祁王走到几案旁，熄掉香炉，径直坐在了殿中的主位上，“不愧是自幼服侍的陪嫁家仆。如今年龄不小了，对将来有无打算啊？”

小莲敏锐地察觉到祁王有指婚的意图，忙说：“小莲只愿陪伴在娘娘身旁，照顾娘娘与世子殿下。”

祁王道：“难为你一片忠心，凡事都以主子为先。不如本王赏你做个美人，抬抬你的身份，你也能留在宫里，时常与王后见面。”

祁王傲慢的言语让楚嵋与小莲觉得恶心，仿若宫中的每个女人都是他的囊中之物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过更让人在意的是，祁王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将楚嵋推入一个更加孤立无援的境地。

小莲想出言拒绝，楚嵋却先开了口：“大王想要的一切臣妾都给了，大王何苦还要夺人所好呢？自打昱儿出生以来，我一直为你向京都传假情报。我背叛了皇帝，竟得不到你的一丝信任吗？”

“楚嵋，本王将哲儿贬为庶人，流落民间，立了你的昱儿。你想要的，本王能给的也都给了。”祁王语气严厉，似乎是因为提到了某个不想提起的人。

楚嵋知道他心头刺，此时却有些忍不住怒火，话从嘴边跑了出来：“交易既已经达成，为何还要抢走我的侍女？”

祁王粗犷的大手瞬时掐住楚嵋的脖子，惊得众人连声祈求“大王息怒”，世子也连连磕头，祁王才微微松了手，却仍扼着楚嵋的喉。

“王后可知今日边境报来什么消息？”

楚嵋颤抖着答：“臣妾久居深宫，如何能知？”

“近日国舅多番在我祁国边境练兵演习，声势浩大，王后觉得此举何意？”

“他行事一向高调，吞并祁国之意也早就昭然若揭...”楚嵋话音未落，祁王怒吼道：“可他带的是你弟弟手下的兵！”

楚嵋冷哼一声，用无奈而嘲讽的语气道：“大王你怕是忘了，去年我妹妹抗旨逃婚，我弟弟早被免了职，这兵早不是他手下的了。大王不会觉得，这都是楚家同国舅一党演的一出戏吧？”

楚嵋知道祁王此时疑心她，干脆直接捅破了他的所虑。祁王缓缓松手，不冷不热地答道：“最好不是。”

伴君如伴虎，大抵也就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