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兴闻言对沐国公与府上管家的关系之亲密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出于谨慎,他还是十分不放心,毕竟他如今已与沐府绑在了一条船上。
沐府出事,他必遭殃。
他不是沐府之人,本不应该去过问此事,可为了自己安危,还是直接问了出来。
“阮先生为何如此确信国公会动手?”
阮管家略加思索。
在他心底,早就认为张全兴不仅继承了其高祖张居正之才,更有自己所学之才。
更重要的是,张全兴是随其父来的云南,不是本地人,既有真才,那沐府必然用之。
“哎!罢了,就与全兴讲一讲吧,这本是我沐府上的一件丑事,老夫人是严令禁止外传的!”
张全兴闻言立马会意,点了点头。
“我沐府老国公的爆卒,与其余二司,以及一些云南土司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阮管家此话,也是点醒了张全兴。
“弑父仇人!”
“云南诸土司与三司之间,利益往往错综复杂,相互牵扯,黔宁王那时,军威甚重,又得太祖皇帝信任,故而在云南,我沐府之言,便是云南之政,三司只是办事的鹰犬罢了!”
提起那时的沐府,阮管家虽未见过,可作为沐府的人,依旧十分自豪。
“可随着一代又一代国公与宫中关系的疏远,我沐府实力被削了又削,宫内甚至派太监来监守云南,虽如今云南已无太监,可实力早已大不如从前。”
“我沐府掌都指挥使司,与其余二司以及各个土司之间相互掣肘,权分利弊,这也导致官吏贪墨横生,云南百姓民不聊生。”
“老国公想改变这个局面,谋划已久,可未等其动手,便离奇爆卒,这件事经过我弟弟这些年的暗地调查,也是查出了些许眉目!”
说到此处,阮管家长长叹了口气。
“不过老夫人念在老爷年幼,无法撑起沐府,又遇险境,此事便不了了之,成了我沐府一件丑闻!”
堂堂沐国公,竟明知弑父仇人而不得报,可见其憋屈到了何种地步。
“这么多年来,府上之事皆由我与兄弟操持,故而老爷对我二兄弟人尤为信任!”
说到此处,阮管家眼中泛起了泪花。
“自从老爷开始处理政事,便得知了这些事,不止一次的想要处理那些人,是我在其中阻拦,如今得到我的支持,老爷岂会不动手!”
张全兴听完这些,心中了然。
“不知此事,国公可有把握?”
“有七成的把握!”
阮管家直言,此事他知道国公与他那弟弟已经预演过无数次。
“哦?”
“这件事老夫人曾亲自通过沐府与宫中的联系上奏给陛下,但陛下为了避免云南再起战乱,安我大明社稷,也只是令人来府上安慰了一番,陛下确实寒了老夫人的心。
如今云南沐府之外知晓此事的,除了谋害老国公的那些人,还有就是这位吴巡抚!”
“哦?”
“这位吴巡抚便是当初朝中派来安慰老夫人的,也是派来监视沐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