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间就到了一座院子里,三面房屋一面大门,看起来是四合院的样式。
院子里铺着石砖,最中央处摆着一只大水缸,隐约能看见里面有水光晃动还零星地飘着几片浮萍。
我把风灯摆在水缸边缘上,想着捞一捧水起来,要是看着没问题就在这缸里喝上两口算了,没想到这一捞竟然从缸里捞出来一条手指大小的黑色鲤鱼。
这条小鲤鱼在我手里扑腾了两下跳回缸里,我的心也放了下来——里面有鱼的话…应该问题不大吧?
我在缸边喝了个饱,一下子却又内急起来,打着风灯满院子找厕所,顺便把各个房间都逛了一遍。
各个房间里都空空如也,但是很干净,看来时常有人来打扫。
我逛了两圈,没找到厕所,倒是在一间偏房里找到了呼噜声震天响的钱叔。
我隔着窗户看见房里睡的是钱叔,本来想着凌晨把他叫起来似乎不太好,后来又逛了一圈实在找不到厕所,才进屋摇醒了钱叔。
“钱叔钱叔,醒一醒。”
“唔…”
钱叔在床上哼唧了半天,好像是醒了,但是一下子竟然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我看见一边的桌子上有茶壶和茶缸,跑过去倒了一杯递到他手里。
钱叔慢慢坐起来,吨吨两口喝完一缸茶,才缓过劲来,问我:“小理子啊,现在几点了?”
“嗯...快点六点钟了。”
我挠了镜头,正想问他厕所在哪里,他忽然一咕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两脚往鞋子里一插就向外跑去,我喊都喊不住他。
外面仍旧是一片漆黑,钱叔从不知道哪个角落搬出一把梯子,三两下爬上房顶,往那里一坐就不动了,
此时我也没空担心房顶承不承受得了钱叔的重量,焦急地问他:“钱叔!你知不知道厕所在哪里?”
钱叔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后院。”
我又在院子里逛了一圈,才找到一个偏门,从前院跑到后院,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间相当现代化的厕所。
等我解决完问题回到前院的时候,东方的天边已经冒出了鱼肚白,钱叔还坐在屋顶上,有阵阵异象在他身边发生。
一缕缕柳絮般的淡紫色雾气在他身边产生,围绕着他的大脑袋慢慢旋转着,我站在地上看得目瞪口呆,这玩意儿比影视剧里的特效真实多了。
以后我也能这样吗?
“吱呀——”
四合院的门被人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走近了我才看出是陈广安,手里正拎着一个竹篮,里面坐着一只砂锅。
陈广安抬头看了钱叔一眼,微笑道:“让他在这里坐着吧,我们先进去。”
我跟在陈广安身后,一阵心痒难耐,问道:“我什么时候也可以像他一样?”
“你?”陈广安把篮子拎进房间里,一边把里面的碗筷往桌子上摆,一边说道:“明天丑时三刻,为你举办沐火礼,在那之后你就可以正式开始修行了。”
“丑时三刻…”我算了算时间,脱口而出:“凌晨一点多?”
“是的。”陈广安揭开砂锅,里面的夹层装着馒头咸菜,底下是白粥,示意我一边吃一边听他说。
“右使大人已经跟你讲过最重要的几条原则了,我来给你讲一些细节。”
“沐火礼在朱雀塔举行,到时候塔里会点起火塘,你跪在火塘边,\t会有很多人看着你,不过他们只是仪式的辅助人员。”
闻到粥的香味我才感觉到饿,当下也不管早上起来刷没刷牙,就稀里哗啦地大口吃喝起来。
陈广安就在一边絮叨叨地讲了很多东西,我也没认真听只是记了个大概的流程。
陈广安走了之后这一天就都没什么事了,上午的时间在钱叔的谈天说地里度过。
钱叔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人,他自己却不这么认为,说是自己来这里一个多星期了,除了陈广安外,我是唯一一个外界来的人了,实在是憋了太久,好不容易有个能说上话的,自然要多说几句。
结果,这家伙中午吃过陈广安送来的饭,下午就跟着之前那帮手搓汽车的小孩跑了,说是去探查行情,弄得我一个人在屋子里拿着部没信号的手机玩儿了一下午。
下午四五点钟提前吃过晚饭我就睡了一觉,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陈广安把行李给我送过来,我洗了个澡、刷了个牙,把自己里外拾掇干净了,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这地方居然有太阳能热水器。
我沐浴更衣准备完毕,拎着风灯跟着陈广安往某个方向走。
白天跟钱叔闲聊的时候我了解到,我们昨天过腊八节的木楼--名叫镇羽楼,和我们所在的这一座四合院都属于左门阵使的家产。
家族中左门阵使一脉在数十年前就已经绝后,他们的家产自然收归族有,作为家族活动的公共场所。
家族中的门阵使只在五个门阵使家族中选出,左门阵使之位悬空数十年。
家族里的门阵使血脉相承,其实也不是什么封建思想,而是掌握家族的护山大阵需要血脉的力量,血脉越纯,就越容易得到大阵的认可。
我们在暗沉沉的城镇里穿行了十几分钟,四周又像我刚来时一样沉寂安静。
远远地,我看见淡淡的月光下矗立的一座七层高塔,陈广安告诉我那就是朱雀塔。
朱雀塔建在一圈两三层高的围屋中,塔身每一屋的高度都在四米以上,整体呈八角形,同样的飞檐斗拱,每一道翘起的檐角上都立着形态各异的飞鸟塑像,檐角下则挂着风铃和流苏,在夜色中轻轻晃动。
我们穿过围屋,径直走进了朱雀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