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铠甲的响声,朝堂里的文武大臣们看着披坚执锐的董卓走进了大殿。
董卓独自一人走至上首,回身看着众人说道:“诸位都是国家的栋梁,天下最有才华的人,可有哪位知道为何今日吾要披着甲胄上殿。”
董卓说着要人回话,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人群中坐着的种拂。
种拂早就发觉那夜与自己密谋的几位同僚今日没有出现在朝会上,现在又见董卓气势汹汹的逼问,自觉大事不妙。于是种拂只管正襟危坐,全当没看到董卓的眼神。
事到临头怎能让种拂轻易躲过。只见董卓接着说道:“种大夫名臣之后,又素有政名,不知可知其中缘由啊。”种拂这才回道:“太尉心思繁重,吾自然不知。”董卓笑呵呵地说道:“此事原与颖伯的爱子有关,吾以为颖伯当能猜出一二,不想是吾想差了。”种拂一听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颤声问道:“不知太尉此言何意?”
董卓故作惊讶,问道:“颖伯当真不知?”种拂硬着头皮回道:“确实不知。”董卓于是命人将五个身带枷锁的囚犯带上殿来。种拂一眼便看到为首的一人,垂头丧气,正是他那要出逃联络皇甫嵩的儿子种邵,其余四人分别是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
种家父子对视一眼,种拂刚想起身又坐回原位,对董卓说道:“不知犬子何处冲撞了太尉,若真有失礼之处,拂当亲自清理门户,不劳太尉费心。”
董卓神情肃穆说道:“种大夫,董卓不过区区之身,又令郎乃是晚辈,真有不当之处自会容忍一二。不过,种大夫这一干人等犯的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这让吾如何宽宥呢。”
董卓言毕,种拂还未来得及回话,身带枷锁的周奂就抬头骂道:“国贼安敢在此颠倒黑白。汝目无法纪,欺上虐下,莫说吾等身为朝廷之臣,就是雒阳童子亦只汝之恶行。今日吾虽事败,明日必有来者。”
董卓怒道:“吾奉诏入京,为国家,为尔等安定祸乱,汝何以如此人面兽心,不知恩图报反要害我。”
周奂回道:“汝不过一投机取巧之辈,纵一时窃国夺权又岂有明日。”
董卓吼道:“庸狗安敢咆哮!左右与我拉出殿外枭首。”
随着董卓一声令下,即刻有两队士兵将周奂拉出殿门。随后就见一名士兵用木盘盛了一颗首级送进殿中。
众人见刚才还气势雄壮地周奂转瞬之间便身首异处,不觉心中恐怖,一个个噤若寒蝉。
种拂见一起谋划的同志惨遭董卓毒手,心中没有惶恐只有无尽的怒火。他压低了声音问道:“太尉,周太仆乃是九卿重臣,纵是有罪也应交由廷尉审问,然后定罪。岂能随意刑杀。”
董卓满不在乎地笑道:“事急从权,种大夫莫要迂腐。且此贼穷凶极恶,身负谋逆大罪,早该诛杀,容他活到此时已是法外开恩了。”种拂又问道:“太尉所言谋逆之事诸位大臣皆不知晓,太尉岂能不教而诛。”董卓回道:“吾一时心急竟忘了此事。吾现在告诉汝等这些逆贼竟然密谋行刺某家。吾乃国家太尉,位在三公,谋刺三公不是谋反是什么。而且吾还查明他们尚有同党还未伏诛,不知种大夫可知晓同党都是何人呐。”种拂面色铁青,咬牙道:“某并不知晓何人欲行刺太尉。”
董、种二人对话之时,被束缚的鲁馗、崔烈四人望着周奂的头颅早已泪流满面。他们自知难有活路,又岂会惧怕董卓。
崔烈刚想起身就被看管的士兵一脚踢到在地,崔烈只能抬头看向董卓说道:“太仆虽死犹是义士,汝苟活一时终是国贼!”董卓瞪着崔烈道:“汝等将死之人,吾有何可惧。来人!将此三人退出去处以极刑!切记先斩其手足再枭其首。”
随着三人被董卓手下的士兵拉走,殿外响起了一阵惨痛的哀嚎。稍后就见三名士兵将鲁馗、崔烈、王颀的首级送进殿中。此时殿中跪着的就只有种邵一人,这时的种邵悲痛欲绝,他大声的的对董卓喊道:“老贼何不将我也杀了。”董卓听见种邵的声音示意士兵前去制止,士兵上前抽出刀鞘对着种邵一顿乱打,只打地种邵双颊肿胀,口吐鲜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