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郁简徽一急,就准备跨越过去捞人,可是到了潭边她又想起了武前辈的叮嘱,“只要死不了,就不要管他。”
她就这样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奔流的水幕,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的某个小镇之中,一位乞丐打扮的邋遢老汉靠在墙边一口一口惬意的抽着旱烟,突然有所感的掐了掐手指,自语道:“啧,不知道从小就用念力打磨的身躯将来该有多么强悍,真是羡煞了这小子,从小就能碰见我这种老好人。”
若是姑苏长生听见了这番话,非要把他胡子揪光才算完。
雁瀑之中。
瀑布凭空向外多长了一层,一下子就将姑苏长生吞噬,此时的他正丧着头趴在中央,被水流无情的肆意捶打,每时每分,源源不断。
姑苏长生呜鸣着,意识有些涣散,不大能思考现在究竟是何时何地。
半晌之后,他彻底的闭上了眼睛,没了气息。
……
“赶紧给我滚蛋,你才多大?咱们能少死一个就少死一个!”
……
“狗官!你们他妈的一定不得好死!”
……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
“郎!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们才刚刚成婚,大人,放过我吧!不要!放过他!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
“哥哥,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吃饱呢?”
……
杂乱无章而又飘渺的声音回荡在姑苏长生脑海中,嗡嗡作响。
好似存在于真无之间,一旦仔细回想就什么也抓不到。
一炷香之后,
铮!
蓦然姑苏长生的眸子如利刃出鞘一般睁开,
不过蕴藏的不再是天真无邪,取而代之的是无情的黑白璀璨。
姑苏长生手腕的印记熠熠生辉,木剑慢慢浮现出实体,逐渐化作一柄修长润韵的澄黄木剑。
他眼中的世界此时化作了无数条丝线,黑白红金,连着无数多的事物。
姑苏长生剑瞳倒竖,不耐的看着身上肆无忌惮的水流,抬手一剑将连接着水滴之间的白色丝线砍断,那水流竟就这般诡异的停在空中,戛然而止。
同时他的身上氤氲起无量的金芒,不断地为他凝实着破损的肉身。
他缓缓飘起,抬起双手接收着金芒的洗礼。
此时此刻的水流深处,一条龙鱼正隐匿气息偷偷观察着他。
光芒收歇,姑苏长生若有所思地接收着大脑中的记忆。
忽地,空中的小人看向自己周身环绕的丝线,眉头一皱,顺着其中一条缓缓向那条龙鱼藏匿的方向看去。
那条龙鱼顿时无比惊恐,被锐利的视线注视着只觉浑身被看透。
更可怖的是,它感觉这个人族小娃娃可以瞬间让它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调转鱼头,带着臃肿的身子慌不择路地向更深处游去。
姑苏长生幽幽的看着面前黑暗中那条不断延伸的丝线,手拿木剑对着远处缓慢勾了个圆圈。
而那条急速游动的的龙鱼与此同时恍惚了一息,速度慢慢降下来,周身蓦地出现密密麻麻的丝线,可下一刻则被无形的利器从中间断成两截,软绵绵的向下落去。
它懵懂地摆了摆身子,就此消失不见。
好似从未出现过。
姑苏长生见那条讨人厌的丝线消失之后,这才满意的收回了视线。
哗!
异变陡生,
整条瀑布乍的横断开来,从外界飞进来一位看不清面容的丽人,扑过来就将姑苏长生紧紧搂在怀里,全然没有注意到任何异样。
“长生,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命牌碎掉了?”郁简徽万分惶恐的哽咽着,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体内。
姑苏长生嫌恶的看了看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向下看去,却发现自己和这个人之间有着一条粗壮的金线。
霎时,他的面孔变得狰狞,抱着头颅不断摇晃,最后脑袋耷拉着昏厥过去,木剑也化作晶莹重新回到他的手腕当中。
郁简徽仍然垂着泪沉浸在深深的自责当中。
她本在外边等待,可是没一会长生的命牌就有了丝丝裂痕,起初她心急如焚,但是武前辈的叮嘱一直改变着她的主意,就这般犹豫着,直到命牌碎裂。
那一刻,她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随后就发了疯的拿出九天绫直接就将这雁瀑齐腰截断。
直到那个人影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
还好,她的长生还在。
“长生,长生?”郁简徽见他不应,一看竟然闭上了眼睛。
她急忙去打探姑苏长生的气息,还好只是暂时晕了过去。
郁简徽长舒一口气后心头却充满了迷惑,既然长生无事,命牌又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碎裂呢?
郁简徽抿着嘴唇将姑苏长生的命牌取出来,愕然的发现命牌完好如初,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郁简徽苦思良久仍是没有答案,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她最终一叹,还是释然的放下疑惑,自从他来到自己身边之后,好像发生什么都不算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