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长假前一天,赵阔在手机上刷公众号,忽然大喊大叫让令观殷过来看。
这个舍友是本市人,叫赵阔,普普通通的名字,普普通通的乐子人。
有一次令观殷跟他讲了自己和柳谣的故事,赵阔居然把他一顿猛夸,说他是屌丝界的楷模,楷模中的屌丝。最后还给他总结说:“天涯何处无芳草,青大总比美帝好。”
“大令,你看这个叫徒步社的社徽是你找的那个红色火焰不?”
“不知道,我也没看过,就知道有些人右手上有。”
“你看这个挺玄乎的,说不定就是!”赵阔一拍脑袋“帖子上说咱学校十几年前有个传奇社团,叫夜行社,专门追着灾害跑,零几年的大地震,他们提前一天晚上就发过警示贴,但后来这个社团解散,成员都销声匿迹了。”
“……这个徒步社和夜行社有关系?”
“他们说那个夜行社的社徽就是这样一个远古图腾,以这个图腾作为社徽的社团,在很多大学里都有,但名字都不一样。”
“好几千楼都在说那些人社团里的人,长得都特别高,比篮球队还高。”
令观殷指着徒步社三个字:“我必须得找到这个。”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赵阔也一个劲儿地点头:“好好好。”
“你等着,我加过好几个群,下午再帮你问问。”赵阔说了这句话后,一整个下午都不见踪影。
到了晚上,不知道从哪回来的赵阔火急火燎地来阳台拿箱子,令观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把自己和他两个人的衣服裤子往箱子里塞,惊呆了同寝的小林和大东。
“卧槽你干什么呢?日子不过了?”
“走,哥们儿带你私奔。”
“那你还是让我烂在学校吧。”
“咱要去干大事儿了,我也不想带个拖油瓶但说到底都是父爱啊。”
赵阔嘴和手都不闲着,头都来不及抬,反手扔给令观殷一件棉外套:“我打听到了,徒步社的指导老师是咱们系考古专业的周教授,十一安排他们去发掘现场见学,我给咱俩的票都买好了。”
……
直到令观殷踩着拖鞋,穿着睡裤,披着棉衣站在地铁里,还是没能回过神来,他手里还拎着吃到一半的食堂剩饭,而他身边全副武装的赵阔已经开始在手机上订民宿了。
“周教授是咱院八十多岁返聘回来的院士,我加了他带的一个研究生学姐,这次的见学就是她帮忙安排的。”
“……你忙活了一下午就是去加人家学姐微信了?”
“你小子觉悟不高啊,我这是为了无产阶级的伟大事业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势力。”
赵阔向令观殷举起了手机:“我是去找徒步社的人,但他们都不在,就找到了那个学姐问了个地址。”
……
夜里,赵阔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令观殷瞄了一眼,是个可爱小猫头像给他发了一条链接。
估计就是那个研究生学姐:
学弟,你看今天新闻里报道的这个就是我们导师去的现场,但采访的人里没有他,我也联系不上他。
我不该跟你说这么多,但我真的没办法了,你们既然要去,能不能帮我看一眼,周教授到底在不在现场。
还有。
千万小心徒步社。
那群人都是疯子。
令观殷赶紧猛推赵阔,可这小子睡得像猪一样,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那学姐又把消息都一条条撤回了,只留下个孤零零的——千万小心徒步社。
没过一会儿,最后这条也被撤回了,网络那头的人换了一副语气重新打字说:
不好意思啦学弟,发错人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啦,就是等你们过去能不能帮我看一眼周教授在不在现场呀~
路上要注意安全,等你回来学姐请你吃饭[狗头]
赵阔接过手机,看到的就只有后面的几句话,迷迷糊糊地把手机扔回给令观殷:“那你就帮我回她……吃饭能不能带上我室友。”
“虽然我很感激你,但这顿饭看着像鸿门宴,吃完我们两个就共赴黄泉了赵哥。”
偏偏赵阔困得神志模糊还不忘了捧哏:“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令观殷:“……”
……
天还没亮,火车就已经到站了,赵阔蹲在站台上打了个寒战,从包里给自己掏了件棉衣,给令观殷套了双毛线袜。
令观殷观赏着自己脚上一只派大星一只黑条纹的毛线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中一只不是他自己的。
他们俩坐班车到了在窑台子文化遗址园区,在大门口驴拉磨似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徒步社的人。
“他们不是要去祭祀坑吗?我们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