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好傻的帅哥啊。
拆出水果糖放进嘴里,尝不出滋味。
泰德丽山的笑,像辽阔的草原,又像吃人的深渊。他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好吃吗?”
我面无表情,机械的点点头。
泰德丽山没再打扰我。
下了飞机,我匆匆离开机场。
几条街下来,又碰见泰德丽山。
泰德丽山个子接近一米九,宽肩窄腰,左耳垂悬着绿松石。他恰好回眸,看见我,他脸都红了。
他站在人群中,拼命招手,怕我没看见他似的。
面馆。
泰德丽山花钱给我多加一勺羊肉片。
看着服务员送来的羊肉,我握筷子的手紧了紧。
念头驱使我发疯。我发疯了。
我飞似的离开面馆,离开众目睽睽。
眼下,人潮拥挤,没人认识我。没有认识的人,也就没有原来那个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于我的狂笑,甲乙丙丁不为所动。
我花了一些钱住观。
第一天就让我暴跳如雷。
只做香客吧。
我跪倒神明脚下,眼泪飞流直下。
道长见我趴在拜垫上微微颤抖着,于是上前:“师兄。”
听见有人叫,我胡乱擦掉眼泪,跑出大殿。
清尘山幽静。
鸟鸣不绝于耳。
在一处凉亭,我看见一个穿紫袍的道士。
道士突然开口:“这的风景很美吧?空气也好,你看那边。”
周围只有我。我扭头顺着他指的地方眺望。
山色无边。
他笑笑,走了。
而此刻我心底渐渐滋生轻盈的萤火虫,它们飞呀飞,飞出我封闭的躯体,飞向密林,飞越殿堂,飞向我久违的“故乡”。
人生中,出乎意料的事太多。
那些想到,就得到,计划就能成为现实的,都是幸运,都是奇迹。
我站在酒店浴室的镜子前,看着长发及腰的自己。皮肤白的瘆人——天生的。我妈是美国人。
我想我是不是好了?
倏然家人的来电,让我跌入万丈深渊。
他们说我是不是和野男人跑了?
我哭了一个晚上。
早早退了房。
我顶着泡泡眼等公交车。
一个乞丐拿铁盆撞撞我的手肘,嘴里说着:“就一百块。”
“哐当——!”
铁盆飞到马路中央,我才反应过来,是我打飞了人家“吃饭”的家伙。我撒腿就跑。
好累。
我跌倒在蜀葵花地上。
好热……
云雾懒散的在天上,基本上不动。
没人看见我,还是我没看见她们?我吃力的坐起,然莫名无力的倒下。
天意吗?
思绪如同龙卷风,将眼前的一切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