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了，宫宴可以没有，但萧舒婳也不得不带着薛昭进宫。

见与不见另说。

“找个由头，你去求情，过了十五，就解了太子的禁足。”等着传召的时候，萧舒婳对旁边的薛昭道。

薛昭巴不得萧铭远被关在东宫一辈子，虽然不太愿意，但也应了下来，“好。”

薛昭的确是跟萧铭远决裂，但众人皆不知，干脆就继续让众人都误会下去。

现在并不是把萧铭简推到台前的好时机。

三十的夜里下了场雪，今天比昨天要冷上一些。

萧舒婳嘴上没说冷，但是已经好几次把手从棉套里拿出来，吹哈气。

皇帝久久不传召，萧舒婳跟薛昭就只能在寒风里候着。

好在有薛昭挡在她前面，替她遮挡住风口。

康福生赔笑着，问殿下和侯爷要不殿前避一避风，或者搬个椅子坐着等。

这天寒地冻的，再站一会，怕是鞋袜都要湿了。皮肤露在外面，风一吹，都算得上是酷刑。

萧舒婳拒绝了康福生的好意。“不必了，等父皇起了再说吧。”

都这个时辰了，皇帝拖着不见她，就摆明了要冻她。她若不顺着皇帝的心意，受些苦头，皇帝指不定又要找别的麻烦。

萧舒婳不急，薛昭等得有些心烦。

秋天的时候，萧舒婳在池水中受凉，本来伤了身子，他还没给她养好，这又要被冻。

薛昭想把她一整个都揣进自己的裘袄里，他提议道，“要不然你就装晕，我带你回去，咱们不在这等着了。”

早知道出门的时候，在她腰上再别上一圈汤婆子了。也不知道穿两层棉袜能不能保暖。

萧舒婳摇头，“再等等，我没那么娇气。”

“都是公主了，娇气一些又怎么了。”薛昭不大高兴。

薛昭伸出温热的手，要给她暖已经冻红了的鼻子。

萧舒婳往他身边又靠了些许，毕竟是在宫里，行事不能太亲密。

薛昭看着她的浓密睫毛，声音压低，“我是说真的，没必要继续在这受冻。”

萧舒婳的脸几乎都藏在薛昭的掌心，声音有些发闷，“能站着就比跪着强。”

薛昭抬头看了眼周围，皇帝的宫殿前定然是看不见打扫过的积雪，但是霜冻的痕迹还是能看出来。

这个天要是跪着，铁打的膝盖骨也承受不住。

“心中憋闷，又不得不见，所以这才拖着。我们为人臣子的，总得大度一些。”

薛昭心想，关于藐视皇权，他俩谁也别说谁。

不过最后好在是召见了。

皇帝的脸色确实不太好，实在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太医就在旁边陪着，说了一堆，萧舒婳没兴趣也没耐心听，唯一的重点还是亏空，身子虚。

薛昭在一旁低着头听着，他们正上演着一出无聊的父女情深戏码。

一个说着自己时日无多。

另一个说着父皇寿比天齐，身体康健，还有走过许多春秋。

一个说趁着夫妻恩爱这几年，早点再怀个孩子。

另一个说身子虚弱，还得继续调理，实在不着急。

拉扯到最后的结果就是，这谈话的半个时辰，像是有一天那么长，相当折磨。

临走赏了些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就不留他们用膳了。

薛昭说，反正已经走了这一趟，要是想去栖梧宫也可以，容妃已经许久不见她了。

“但…叛军之中查到了不少是千丘国的人。”薛昭话锋一转，“皇帝虽说没继续查，但容妃多少也会受到影响。”

“查又如何，北堂武做的好事，她北堂月一个和亲的公主，在深宫里能牵扯出什么。”

但是往宫外走的步伐却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