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有了梦想。

秦浩见大家沉默时间太长，以为是自己提出的要求太过分，便立即补充道。

他已有自立自强的心思，不会事事都想着别人帮忙完成。

怎么又多了一个抢活儿的。齐纪感觉头有点大。

他能看到，秦浩的念头非常坚定，并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孩童的玩笑话。

“这不算添麻烦，我会让裁决给你打下手。不过你需要先等待一段时间，等待先锋的死亡。”

齐纪迅速做出了安排。

甭管成不成，让孩子体验体验不是什么坏事。

他举重若轻，却也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压力。此前，他并不喜欢有个统子哥这也挡着、那也拦着他。

然而，此刻统子哥是在看热闹，还是在默许呢？现在是他上牌桌了……需要自己拿主意，而统子哥或许也不会站在他前面说“这件事你不能做了”。

涉及自己的决定，总是容易的，想拼命便拼命，想冒险便冒险。

然而，担子上一旦坐了别人，便仿佛压上了万斤巨石。

“回到正题，刚才我们说了那么多，先锋的困局，便是因为它本身在外神中过于弱小，在吞噬人类曲线中占据了劣势。

“它的第一重目的是彻底掌控当前宇宙，第二重目的是对人类曲线的渴望，第三重目的便是顺势挑动外神间的矛盾。

“它有着近乎偏执的行事方式，敢为先锋，必为先锋，并且本身对阴谋、阳谋、趋势极为敏感。

“它有困局，有着属于它自己的危机。”

目的、思维、实体，三者合一，可以杀了。而杀它的方式，远比齐纪想象的要简单。

兰椒苒若有所思：“所以人类文明本身确实是灰尘没错，但是人类曲线却是外神所渴望的。”

她此前推理中暂留的矛盾，至此得到了解释。

陈育总结道：“而人类进化，能损坏收割机，破坏他收割当前宇宙的意图。也可能进一步消解其他外神与先锋间的信任，先锋将外神中的强大者视为敌人，人类当然也是如此。而先锋或许原本是想跟外神中的弱小者结盟的，又或者坐山观虎斗，但它沾染了人类，这个图谋会直接失效。这相当于，让它的困局提前到来了。”

蚁群补充道：“这是它自己制造的隐患，即使它有手段直接让人类灭亡，它的局面也不会变得更好。”

上首位，宇宙先生本次会议第三次开口道：

“它若完全降临超过十秒，我有办法让当前宇宙同时从希尔巴洛斯曲线和人类曲线上短暂剥离，那将是一场盛宴。”

它所恐惧的刀，因为它自己的先锋行为，因为人类的进化，提前降临了。

这种局面之下，齐纪已经推演过，少做多余的事情，便是最稳定的杀先锋方法。

概率会确保“演进”并不存在，这既是真相，也是它所乐见的。

现在已经不是人类害怕先锋，而是先锋会害怕沾染了人类。

其他所有外神的最优选择，自然也是等待。这并不需要它们的承诺，也不需要齐纪多了解它们，先锋自认为存在困局，便已经揭示了外神们的关系。

“仅仅是如此，还不足够。单有宏观大局，是不足够的，还需要精细的调整与应变。接下来，便是人类的加速时间。”齐纪补充道。

需要做的事情，他刚才已经说过，只是此前，那些任务看上去一盘散沙，此时才凝聚起来。

齐纪忽然有所明悟，从先锋嘴里吐出“演进”二字的时候，在统子哥眼里，它便【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