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沁见是春池,显然也有些意外,问道:“这么早,有事?”说话时,已侧身将春池让进房中。
秋沁的房间并不算大,是个里外套间。里面是卧房,外间待客兼看书。
房中陈设虽简单,却十分整齐干净,与春池的整洁习惯有几分相似,一看便知皆是侍奉将军的人。
春池也不客气,进屋便在桌边坐下,伸手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起来。
秋沁在他身边坐下,皱眉道:“你一大早就跑来找我,不是为喝茶的吧?”
春池仍不理会秋沁,直至将杯中的热茶从容喝光,慢慢地放下茶杯,才抬起头对秋沁笑道:“我来干啥,你说呢?”说话时,伸手由怀里掏出一张纸票放在桌上。
秋沁看了那张纸一眼,眉头皱的更紧了,将纸推向春池道:“你这个贺礼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春池挑眉:“你当着我的面就退贺礼,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还能不能好好做兄弟了!”
秋沁低声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算是亲兄弟,我也不能收你的房契,这份贺礼实在太重。你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不比当年一身轻的时候。”
春池笑道:“我的家底你还不晓得?如今我在府上一年的薪俸,养家是绝对不成问题,就算日后再添几个娃也绰绰有余,你就甭替我操心啦!”
“我也有薪俸,家产我也自会置办,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房契我……”
“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春池拿起房产往秋沁手里一塞,容色正经道:“你手里有多少钱我还能不晓得?你爹娘卧床多年,皆是你出银子雇人照看,问医吃药花的银子就不说了,去年二老先后辞世,你又花了不少银子出殡发丧。好容易打发了二老,你那姐夫又病重,光止疼用鸦片,每年就要用去你二百两银子的年俸。你素日自律严格,又从不私捞外财,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置办,莫非你要沫沫嫁过来,仍与你住在这宁和院里头?”
春池一番话,说的秋沁只垂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春池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我这些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攒下不少钱,这钱闲着也是闲着。再者你姐夫刚走,你姐又独自寡居,日后少不得要投奔你来,你成了亲一年半载家里便要添丁,你姐来还能帮衬着你照顾妻儿,岂不便意?”
春池说至此,将房契往秋沁跟前推了推:“这院子的位置也是我精心挑的,就在将军府出门向左隔两条街就到,当初原打算我自己住的,可偏又觅得了眼下住的这处,就没过去。当时只觉这院子位置不错,房子又新,我便一并买了下来。眼下正好派上用处,还省得去找了。”
秋沁伸手握了握春池放在桌上的手,低声道:“多谢你替我顾虑如此周全!”
春池轻轻摇头,伸手又拎起茶壶倒了杯茶,也替秋沁添了一杯。
沉吟片刻,春池低声道:“虽然如今你与沫沫好事将近,可我仍有一事想不明白,憋在心里又难受的很。”
“究竟什么事?若是与我有关,你但问无妨。”
春池紧皱着眉头摸着下巴踌躇半晌,终于还是开口问道:“几年前,王姑娘在府中做将军侍从的时候,你便晓得她是女儿身了吧?”
听春池提起王蓁,秋沁蓦地抬起头,目光中充满戒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