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蓁取出方才路过街市时买的几个小玩意,将那两个面人插在窗台上摆放的盆景中,越端详越喜欢。
手指轻轻点着那只可爱的小兔子,王蓁笑道:“你说的也是,安先生和元仪郡主先一步去温泉宫,想来也是你安排好的吧?”
李嗣源却轻轻摇头:“他俩的行程完全是自己安排的,我并没管。”
王蓁闻言,微微有些诧异。
半月前,游菁菁来入府闲叙,王蓁听游菁菁说起过安重悔同元仪郡主出入形影不离十分亲近,以至于坊间竟有传闻说二人有私情。
这些传言,早些时日也令王蓁心生疑惑,想来安先生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却迟迟不见他有心仪之人,或许此时凡心春动也未可知。
可与徐朔和陆怀远饮宴当日,王蓁亲眼见二人情态,便知安重悔对元仪郡主最多不过师生之谊,再无其他。
可是,此番前往峨眉山温泉宫,王蓁没想到安重悔竟连提都不同她提一句,就带着元仪郡主先过去了。
安重悔的这个极其异常的举动,让王蓁不禁又想起那日的金簪一事。
“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蓦地,李嗣源清淡的声音传入耳中,打断了王蓁的思绪。
王蓁侧眸看他一眼,老实道:“我心里是有点不舒服。以前师父待我那么好,可眼下有了元仪,师父就不理我了,这次连出行都不同我说一声,还当不当我是他徒弟了!”
李嗣源轻笑,伸出手牵住王蓁的手,将她带在自己身边坐下:“你是不是觉得,重悔眼下这样的言行是针对你的?”
“不是吗?”王蓁反问。
见李嗣源眸如幽潭似得将自己望着,王蓁想了想,道:“我先前以为先生是针对你的,可是那日他将我心爱的书转赠给了元仪郡主,就算后来你将他送我的金簪也赏给了安娘,安先生居然没一点反应。我猜想他多半是单恼我的,大约与你没甚干系。”
“若是换做一般的人,你这样推断是没错。可重悔他,不是一般人。”
王蓁不觉微微蹙起绣眉,认真望着李嗣源问:“你的意思是……安先生他是冲你来的?”
李嗣源轻轻点了下王蓁的鼻尖,笑道:“不然,你觉得以他那样可匡扶天下的硕才,会同你这个小女子一般计较?”
王蓁细琢磨李嗣源这番话,顿觉十分有道理,正欲开口,突然听见窗下有人叫卖热油茶。
王蓁一下就跳了起来,兴奋道:“哎,居然有卖油茶的,我可是好多年没吃到了,我要去买!”说话时已由李嗣源荷包里取了碎银子跑出门去。
看着王蓁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李嗣源唇角笑意渐敛,幽潭一般的长眸有寒芒闪过。
望着楼下街市,尽管人群湍流不息,可那抹娇却色依旧亮烈惹眼。
李嗣源菱唇勾出冷意,沉声自语:“取人要害以迫之,这个道理,于你安重悔而言再浅显不过。我自然晓得你想干什么,蓁既是我的蛇之七寸,龙之逆鳞,我便绝不允许任何人,轻易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