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蓁转而望向李嗣源,轻轻摇头:“不冷,因团雪球才弄凉了手。”
此时安重悔也走至几人身前,元仪郡主笑道:“师姐今日这身穿扮再配上这样的景色,活脱一副仙子怡游图,师父和大将军皆是丹青名手,不如你二人各画一副师姐此时的肖像,看究竟谁画的最像!”
李嗣源和安重悔同时向王蓁看过去,却又同时摇了摇头。
二人目光一对,安重悔先微微一笑:“英雄所见略同。”
李嗣源亦微笑轻轻点头。
王蓁蹙眉:“你俩这是什么意思?我穿这身衣裳不好看?”
安重悔轻轻摇头:“不是不好看,而是繁华太盛!”
元仪郡主仍不解道:“这身月白色的锦裘如此素净,怎会繁华太盛?”
李嗣源看着王蓁,淡淡道:“蓁蓁丽质足矣,无需再用此种精致以及的锦缎妆点,反而遮其天生美韵,倒不如她素日穿的那件百合氅,柔雅淑静。”
“真的?原来你喜欢那件百合氅,那我以后便常穿那件!”王蓁扬起调皮波俏的笑眼望向李嗣源。
李嗣源轻牵唇角,抬手点了下她的鼻尖:“不用这样,你若喜欢这件也可常穿,哪一件穿在你身上,我看着都好。”
说罢,抬头看了眼天色,李嗣源道:“时辰已不早,你出来的够久,该回了。”
王蓁欣然点头,松开李嗣源的手臂转而握住身侧夏瀞的手:“下山我要瀞瀞带着我,女儿家的手握着比较柔软舒服。”
李嗣源自然放心夏瀞,便也没坚持,与安重悔先她二人一步,沿石阶向山下走去。
落在后面的王蓁握着夏瀞的手臂,在经过元仪郡主身边时,低声道:“师父他比你想象的精明,我劝你早将怀揣的心思说与他知晓有的东西,不是我得不到就一定能轮到你。”
元仪郡主听王蓁这番话,身子蓦地僵在当下,声音微颤道:“你,你都知道什么了?”
王蓁头也没回,只淡然笑道:“我?我该知道什么吗?”
元仪郡主望着王蓁渐行下山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王蓁的内心,其实与她的外貌一样,都不简单!
安重悔亲自登揽月台观天象,择了个风和日暖的好天,几人下峨眉山,回到了离开将近月余的成都府。
其时已近年关,看似平静的成都府,其实已暗暗聚涌着迎接新年的蓬勃欢悦,但往往越是将近年关,便越有几家欢喜,几家忧。
比如,元仪郡主一回成都,就急匆匆预备丰厚的节礼,提前送去安重悔府上,市井人皆言安先生得此孝徒福泽深厚。
比如,先前成都府最有名的歌妓游菁菁,据传一夜间突然破了嗓,红伶生涯至此彻底终结。
与她同被打入贱籍的,还有其姐月哑娘,俩人可真是成了名符其实的亲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