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问安重悔的臂伤,保升便接口道:“安先生这手臂的伤口却是有点深,不过万幸,并没尚到筋骨要害,不会影响日后行动,只是恢复如初却需要些时日了。”
王蓁听说伤口不要紧,才心下稍安,在椅子上坐下。
安重悔道:“昨夜约莫已近丑时,我因看书坐的久了觉腰背僵胀,便出了书房想去院中散散。可刚走出院子没两步就看见一个黑影子由房上跃下来,也并没见他出手就觉臂上一凉,幸而嗣源安排在我身侧的随侍有功夫,听见动静就赶了来同那黑影一阵缠斗。我院中的其余几个侍从听见动静也都纷纷赶出来,那黑影子见人多起来便跃墙逃了。跟他缠斗的那个随侍也跃上墙头追去,待天将明时才回来,却也并没追上那个黑影子。”
王蓁听闻,绣眉紧蹙道:“我曾听嗣源提过,安排在你身边的那两个侍卫是夏瀞手下的影卫,皆功夫了得。照你形容,这个黑衣人功夫还在影卫之上,看来这人来头不小。”
一旁的保升和尚听闻,也道:“我听闻将军手下的影卫十分厉害,这个黑衣人竟然比影卫还厉害,我觉得这件事应当尽快与将军知晓,也好早做防备。”
王蓁点头:“保升说的没错,先生此刻便与我回去见将军,看他怎么说。敢来刺杀你的人,必定对锐麟军有些了解,绝不能轻视!”
安重悔笑着拍了拍她的肩:“你先莫着急,我问你,你这大早急吼吼地跑过来,莫不是掐指算到本先生遇刺在此就医?”
王蓁被问的一怔,才恍然记起自己赶来的缘故,不禁笑道:“方才听见先生遇刺,我是一时情急,竟将来意都忘了个干净。”
说罢,转身由侍婢怀里抱过卉灵,王蓁转而对保升和尚道:“这小东西昨日还好端端的,晨起丫头给它喂食见它没精打采的,看也不看食物,软软地摊在垫子上,我不知何故,便想着抱过来让你给瞧瞧。”
保升和尚听闻,便由王蓁手中将卉灵接过来抱着,往小东西肚子上按了几下,卉灵便哼哼唧唧地叫了几声。
保升和尚笑道:“不碍事,这小家伙大概是吃了什么不易消化的东西,我去取些消食化郁的草药喂给它几次就好了。”说罢,便抱着卉灵向隔壁存放药物的房间走。
王蓁对安重悔道:“师父在这里稍坐,我进去看看如何给卉灵喂药,毕竟以前从没照顾小兽的经验。”
见安重悔微笑颔首,王蓁便随着保升和尚一同进了药房。只片刻之后,王蓁便抱着卉灵和保升和尚一同由储药的房间里走出来。
王蓁笑吟吟对安重悔道:“真没想到,咱们保升医僧不光会念经,能给人看病,连兽的病都能看呢!瞧这小东西,刚才保升给它喂药时乖巧的很,似是晓得这草药是治病的好东西,可见心存闪念,连兽都能感应。”
安重悔笑道:“医者皆存仁心,视苍生之命为重。在他们的眼里,一只兽的命同一个人的命,其实并没甚区别。”
保升和尚却摇头笑道:“我可没你们说的这么好,不过是昔日在山里住的久,在山中采药和野果时总能捡回一些觅食中毒的小兽,我因行医习惯,就试着给它们服草药救治,没想到还真救活了一些,可见人与兽经脉内理也有相通之处。”
安重悔点头:“世间万物皆是同理,一通具通,能明此理则离大成者不远矣!”
王蓁因惦记安重悔,忍不住催道:“先生一向酷喜这些参禅悟道的东西,若这么谈下去恐要月上柳梢也走不得,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先生还是早些与我入府见将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