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岩对着身旁一直拍手叫好的傻小子说道:“云哥儿,你不是一直吹嘘自己很厉害吗?为什么你只会站在一旁看戏?”
“你看着情形,我过去能干嘛?”周承云笑着说完,学着穆平山的动作比划了一下,“万一想有样学样,落地时却不小心崴了脚,那可就惨了。”
薛青岩听到这话,伸出手狠狠拍了一下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笑骂道:“真不害臊。”
周承云肩膀挨了这一下,痛的龇牙咧嘴。
朝这边走来的阿福阿寿见状,像是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坏笑了起来。
阿福道:“云哥儿,还不快向薛女侠求饶。”
阿寿附和道;“我看也是,否则一会你也该躺在这里了。”
薛青岩听着这两个没遮拦的言语,气的嘴巴鼓鼓囊囊,干脆不理他们了。
周承云来到穆平山身旁。看着穆平山一把抓住中年僧人的胳膊,拽了起来。
周承云问道:“想必你们这些天应该搜刮了不少香火钱,那些钱财都藏哪里去了?”
中年僧人指了指藏经楼,道:“都在这阁楼下面暗室里。”
这时,从藏经楼里跑出来两个惊慌失措的少妇,看见院子里的情景,“啊”的一声又惊叫起来。接着,又跑回楼阁离去了。
云台法师摇了摇头,道:“贪嗔痴乃我佛门中人修行的三毒,而你似乎都全了。”
穆平山问道:“你就是这广恩寺的住持?”
中年僧人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
穆平山“啧啧”惊叹了两声,道:“佛门理应圣洁,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败类。你倒是说说,你从哪学的这佛门道义?”
那住持僧人“唉”了一声,挣脱开穆平山的手,不管不顾一屁股坐在地上,道:“老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和尚。这两个娘们是老子的媳妇。”
“什么?”穆平山瞪了这个假和尚一眼,踢了他一脚。假僧人和尚哎哟一声,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躲到一边。
“哎呀,实话跟各位说了吧。”那假和尚哭丧着脸说道,“老子……我,我原是临川王府里的一个下人。临川王建这佛寺时,我曾跟随来过。后来临川王病逝,府中下人全数遣散。我回乡后并无生计,便想到这佛寺中谋生。谁料这寺已荒废,于是我便假冒主持,一直到现在。”
“嗯?临川王在世时领扬州刺史,而且在扬州一带经营多年,怎么会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新建寺庙?”穆平山对之前的往事倒是略知一二,听假和尚说时,颇感意外。
假和尚道:“这我哪知道啊。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敢知道的太多。”
穆平山指了指躺地上呻吟的众僧人,问道:“那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都是你以前的旧相识?”
假和尚道:“这些人个个游手好闲。我也是偶然遇上几个,正好我这也缺帮手,于是带他们进了山门。之后便陆续来了这么好些人。”
周承云问道:“你就不怕这些人不服你?”
假和尚尴尬道:“我也还算有些身手,只是今日饮酒过量,有点晕。”
薛青岩看着这个滑稽的场面,又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周承云又问道:“那这些日子你们搜刮的银钱呢?你说你一个假冒的住持,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强抢?”
那假和尚有气无力的拍了一下大腿,满脸愁容叹气道:“我哪里敢哪。是周县令让我干的,还说是黄门侍郎给的差事。我心想,这黄门侍郎毕竟是老王爷的儿子,做也就做了。”
正说着,天王殿外传来喧哗声,想必是刘子良他们到了。
穆平山招呼两个躺地上的僧人起来,将腿脚发软的假和尚住持搀扶道大殿。那两个前一刻还在地上呻吟的僧人立马爬了起来。
周承云等人走在前面,转身进入大殿,只看见大殿门外熙熙攘攘的站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估摸着有上百人之众,吓得薛青岩连连往殿外退了好几步。刘子良整备这些人夹在中心,除了露出一张脸,其他全被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