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托被惨叫从睡梦中惊醒。
“发生了什么?”他的反应也不慢,同样怒斥身边包衣的同时也不忘手忙脚乱穿盔甲。
可惜现在暂时还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见李率泰被烧成一个火人,朱媺娖非常淡定地在扑上去救火的包衣奴才身上扔了一个炸药包,以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的姿态,从屋脊上跳下来。
嗯……接下来是去烧粮草。
朱媺娖又翻墙上屋,以几乎不符合人体力学的姿态在墙上跑着。
众所周知,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所以朱媺娖比任何人都更快的跑到粮草那里。
夜空中闪过一道黑影,“我是眼花了吗?”有人嘀咕道。
这时候就不担心动静闹大了。
她直接抄起炸药包,点燃引线,扔到了粮食上,还不忘碎了一瓶火油在上面。
外面的夫子哪里敢拦,可夫子不敢拦不代表没有别人敢。
满清的正牌八旗旗丁非常好辨认,身穿四色布面甲和札甲的便是旗丁,明显没那么讲究,穿着明军制式棉甲的往往都是包衣奴才。
这位一看就是正牌旗丁,一身正宗镶红边铁甲,手提大刀健步跑上来。
近五十章,说着抗清抗清抗清,这还是第一次对上正牌旗丁,朱媺娖深吸一口气,然后——向对方扔了一瓶火油掉头就跑,她是闲得无聊和他玩不计生死的一对一格斗?而且还是这种情况,现在看起来是一对一,信不信一眨眼就变成一对N了。
别看朱媺娖身上还穿着铁甲,但实际上为了运动方便她还是去掉许多,所以她极其灵活地一蹬墙边的树干,蹭蹭蹭踩着墙蹿上墙头,头也不回地翻身跑掉。
而这位全身铁甲的正牌旗丁,只能跑到墙边,看着墙头望洋兴叹。
“啐。”他一摸铁甲上的油腻,放到鼻子下一闻。火油味铺面而来,现在粮食已经开始燃烧,当时他就骂骂咧咧地亲自动手解盔甲,却看不见另外一边的屋脊上不知何时又蹿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朱媺娖手上出现一只鸟枪,姿势别扭地对准正解盔甲的镶红旗旗丁。
“嘭。”
“啊——”暖意袭上这位镶红旗旗丁的全身。
朱媺娖想要潇洒地吹一吹鸟枪口的硝烟,却发现这个姿势实在潇洒不起来。她只能叹一口气,继续往粮草那里砸炸药包。
这里已经不需要人来纵火,那么接下来就该去旗丁太君的驻地逛一逛。
现在八旗大爷们已经被朱媺娖闹的动静折腾起来,一时灯火通明。众所周知,站在黑暗里的人看光亮里的事物可以看得很清楚,但站在光亮里的人看黑暗里的事物却很模糊。所以朱媺娖便缩在黑暗的角落,等待时机。
她的耳朵一动,丝毫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声音,是马蹄奔腾的声音。
来了。
朱媺娖当时就提起手中的火药包,砸向聚集在一起的二三旗丁,然后转身就跑。
“怎么了怎么了?”有人用满语大喊。
“敌人在哪里?”
“穿甲!穿甲!”
和托终于出场,他面色铁青地看着这炸开的大营。
“弹压。”他怒喝道,作为宿将,他当然知道营啸的后果,而更令他愤怒的是,李率泰都被烧成黑炭了,可据李率泰的亲卫说刺客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一个人就让他营啸!
他非常的愤怒,还很惶恐,李率泰一死自己的挂落一定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