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都终于派人来了，这个时候鞑子的脑袋、包衣的脑袋都堆成一座小山。

这就是京观。

李士元被唬了一跳，他没见过这架势，就算山东也被满清入寇过，可他哪里见过这么多鞑子的人头。

“公、公主，这是大胜呀。”李士元都开始结巴，毕竟近四百真鞑子的人头摆在那里，当初袁都督的宁远大捷也不过二百来鞑子头，当然，这并不能相提并论，因为满清和蒙古都有抢回死亡同伴尸首的惯例，袁都督宁远大捷二百多鞑子头的背后，是鞑子数倍的死伤。朱媺娖的三百多人头就是真的只有三百多。

为什么朱媺娖知道真鞑多少，还是因为她问了和托，还让和托的亲卫来辨认真鞑假鞑。

“嗯。”朱媺娖点点头，心情非常低落，她已经清点完损失，七百人来，四百人还，而跟她一起来夜袭的，更是只剩下一位。

除了朱媺娖，赵兼山、陈默等人都没当回事，还有说有笑地喝着马肉汤，之前的王师在辽东的败绩，让他们都感觉这是一个奇迹，一个真正的奇迹，他们的战损比甚至达到了夸张的一比五，真正的一汉当五胡。

是啊，不能只看真鞑，还要看包衣、前明军的损伤。

当然，这中间还有原本镇上居民的功劳，财帛动人心，五十两白银一个鞑子头，让很多人都打算去赌一赌。

——确实，镇子做了朱媺娖和托的战场，焚烧、火药、死尸、被误杀的镇民，不说惨不忍睹，也导致很多人家破人亡。

没人敢怨怼朱媺娖，朱媺娖睡醒以后就专注于整肃军纪，这是第一次，如果不能立下规矩，那么以后不就是另外一个满清的翻版？她可不要学高杰。

现在还有人被绑在外面木桩上抽鞭子。

“路上没遇上什么吧。”之前朱媺娖观察军情的时候，发现这里只有四五千号人，明确被杀、头颅都被砍掉也只有一千来人，其他人去哪里了？钻入山林不见的有，成建制投降的也有，这些人原来都是明军，是山西、北直隶的明军。

给谁当兵吃粮不是吃？不过是回归明军序列。

勒令他们放下武器、扒了盔甲关在一起，朱媺娖倒没亏待他们，马肉汤死面饼子给的足足的，还让他们整修镇中受损的建筑，总之不能让他们闲着。

她也心虚的要命，因为投降的士兵已经超过了她自身的武装，这两天她精神紧绷得要死，睡也睡不好，万一自己打赢结果在战后处理俘虏翻车未免太冤。

提心吊胆等到李士元，朱媺娖才松一口气，她确实不放心李士元，但她不认为李士元会在自身能打赢的情况下投降，他还有些节操。

朱媺娖发现李士元马头上捆着一个剃发鞑子的头颅。

“确实，我们在路上也遇上了鞑子，一共五个。”他拍拍自己亲卫的马头，上面也是一个鞑子头。

“好。”朱媺娖颇为欣喜地说，蚊子再小也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