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这般?”马士英一个机灵,针尖对麦芒一般对上史可法:“左侍郎是陛下亲点的天使,怎么能让公主说换就换?还是要劝劝公主。”
“那马先生你的意思是……劝劝公主?是让太后吗?”朱由崧坐在上首看向马士英。
朱由崧口中的太后是指他的嫡母邹太后,老福王的正妃。
“太后未必有用,嗯……不过还要试一试。”
没人说劝劝他们以为的幕后主使左侍郎,政治本身就是斗而不破,许多话不能说在明面上,哪怕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左懋第搞得鬼,但既然是用朱媺娖的名义发过来,那么就会以朱媺娖的名义应对。
“公主你这是何必呢?”左懋第刚刚见了一位阶下囚,没想到自己也要来做阶下囚。
“我不想你去送死。”朱媺娖歪在门边打量左懋第,他的待遇和和托不可同日而语,他被恭恭敬敬地软禁在一处院子里,日夜有人监视,只要他想,随时都能见到朱媺娖
“奥,对了陈弘范已经启程了,他起的名真不错,张弘范、陈弘范。
她念叨了两句,突然一笑:“这些人,要么会降清,要么会回来做内间,真正的硬骨头满清可不会放回来。”
“所以公主认为我是硬骨头?”左懋第放下手里的书,看向朱媺娖。
朱媺娖笑着摇摇头:“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洪督师人耶?鬼耶?这种事是说不准的。”她总不能说自己从史书上确定他是忠贞之士吧。
子不语怪力乱神。
而且这人只是忠贞得到证实,而不是能力得到证实,谁知道他的忠贞会不会让他暴露太多事情。
和左懋第聊完天,朱媺娖满面春风,就好像不知道陈弘范是何许人也一般,亲自送陈弘范出城。
“这次就麻烦陈都督了。”朱媺娖就差握紧陈弘范的手,和他“握手言欢”。
“这……”陈弘范强颜欢笑,突然从副使进阶正使,他高兴不起来,出使的正使,朱媺娖扣下了,给吴三桂的赏赐,赞赏他为“先帝报仇”的大功,也被朱媺娖扣下来。
陈弘范就这么两手空空去,带着一堆降清预备役,奥,不止,还有被砍掉头颅,只剩下一个身子的李率泰。
陈弘范都要哭了,换了别人,可能去都不想去了,而在这种情况下去的,要么是大智大勇大毅力之辈,要么就是降清预备役。
陈弘范战战兢兢道:“公主,这……不好吧,下官、下官只是觉得……觉得……”
陈弘范快哭了,他正了八经在辽东干过,能够分辨朱媺娖干掉的是真鞑还是假鞑,他仔细看了这些头颅,悲伤的发现这些居然都是真的。
他还见了朱媺娖俘虏的正牌满洲八旗、和托,听到细细的朱媺娖嘱咐:“一定不能伤了诸位母妃。”忍不住问:“公主,蓟国公那里,这不好吧。”
赏赐一分没有,如果不是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只怕公主你就要跟李自成过一辈子了,谁都能亏了吴三桂唯独公主你不成啊。
朱媺娖想了想:“确实如此。”她痛快地刷刷刷给吴三桂打了欠条,“那这些就当我借蓟国公,只要蓟国公重返国朝,我自然会还给国公。”
如果吴三桂真回来投明,朱媺娖自然要认,他杀的是永历,朱媺娖都出三代旁系的堂叔,他们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