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蜚并不能说很有实力,他手下的水师也仅仅只是水师,属于被李成栋刷怪的对象。
也正是此事,让朱媺娖颇为棘手,留下,可以,但朱媺娖根本养不起这些人,她看似拥有整个山东,实际上势力范围只有济南、青州、兖州三府之地。
山东的税收水平一直都挺高,在明朝很长一段时间都仅次于南直隶屈居第二,朱媺娖为什么不乐意去首府济南,而是要留在益都,就是因为济南被满清屠杀过,不复往日的繁华,收税都没地收。
坐吃山空的日子并不好过,唯一庆幸的是今年的夏粮已经入了府库,朱媺娖掌握的三个府,没有一个往南京解税。
她专门上书,说自己处于抗虏前线,希望南方能够免除山东三年的赋税递交。
然后她还写信给曲阜,让现任衍圣公捐输,衍圣公一家活到现在是有自己的生存方式的,他还真送上来十万两白银,作为犒军之资。
可就是这样朱媺娖也不愿意出钱养黄蜚。
“来来来,文麓,我给你介绍,这是南安伯家的大公子,他家在日本在西洋人那里都很有门路。”
朱媺娖热情洋溢地给黄蜚介绍郑森,他是和方以智一起来的,目前方以智的身份近似朱媺娖的幕僚,参与朱媺娖各种军机事件。
郑森是方以智带来的,自然也一直待在身边,朱媺娖不敢让他在人生地不熟的北方遭遇什么危险,也想培养他的军事能力,所以她还真把郑森給带到营地里去。
仿佛郑森对战争的喜好是天生的,他一来就摸摸这里瞅瞅那里,有时还拎着几个奇形怪状的武器询问。
“那是我绑在左臂上的武器。”朱媺娖对他耐心很足,对他所有的疑问都慢慢解释。
“现在已经不是一位猛将就能主宰战场的时代,自从有了火枪和大炮,十载苦练比不上鸟枪一抬。”朱媺娖感慨道,她略一抬眼:“当然,你的身板也不是什么猛将架势。”
“不过,本身个人勇武也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项王百战而不得,一败且涂地,王不过项,将不过李,又有何用?”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反思大明朝怎么沦落到这一步,官吏腐败、军队不靖、缺衣少食,立功者不被赏赐,反被无功者掠夺功劳。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细微,但积少成多再加上天灾人祸,四方外敌入侵,西北是流寇,东北是鞑虏,东南是红毛,西南是奢安。”
朱媺娖细细分析,大明朝的天灾人祸真是太多了。
“但就算这样,兄弟阋墙,也不能让外人打进来啊。”她低声说着,没有人能听清。
立刻她对郑森一笑:“所以我要亲自带兵,亲自处理军队中的赏罚,为的,就是努力做到公平。”
“好好看着吧,明俨,总有一日会用到。”
“可是我爹想要我从文。”郑森苦恼地说道,“他觉得做个文官要更好些,武官……还是……”低贱。
“今时不同往日。”朱媺娖耸耸肩,“南安伯对形势还不了解,他真以为这是南北宋之交?笑话。”
“啊?”
“实在不行做个知兵文官也好,现在就缺这种,一群杀鸡都没见过的家伙。”当然,这些都是夸大了,明末知兵文官真不少,比如何腾蛟,比如张煌言,再比如快被夸成神的堵胤锡,这些都是明末知兵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