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凉山之上,一眼无边无际,此地除了连绵的山尖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雪,在望去便是风尘遮目。
三人同立于此,苟也望着苍茫之下的北漠,不禁心头揪楚,自离开家园已有一年时间,这一年算是他自己的逃避。口上说着要证明自己,要让自己变得更强,终不过是不敢面对罢了。
而今,终于回来了。
苟也深吸一口气,望向天乞道:“花兄,过了凉山便是北漠了,这场发生于此的灾祸,我希望你听一听。”
天乞轻轻点头,脚步凌空踏去。
二人在旁御物跟随,苟也说道:“北漠在世人眼里一直都是一片荒凉的大地,曾经呵,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有一天,北漠来了一位外修,他修为已臻灭劫,并且说我们北漠其实孕育着整块浮图最大的修行资源。”
“起初根本没人相信,于是他便在北漠摆了一道符阵。直到今日我仍不能忘记当初的情形,无数的精品灵石从符阵中喷涌而出,源源不绝的喷涌了三天三夜,灵石堆积成了一座巨大的高山。难以想象,曾几何时被世人皆认同北漠荒凉之地,竟只因一道符阵会出现如此多的精元灵石,那是我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庞大数量。”
苟也说道这,面色任是惊憾不已,似乎当年之事回想起来,便如眼前刚发生一样。
而天乞则面无表情,反之淡淡的问了一句,“自此以后北漠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如此多的灵石了?”
“花兄说的不错。”苟也点点头继续道:“自那以后,北漠修行界便彻底陷入了疯狂,各家道派几乎全数出动,没日没夜的进行挖掘,都想从脚下的沙土里挖出巨量的灵脉宝藏。可是,月复一月,莫说灵脉了,就是极其劣质的灵石,经过几个月的挖掘各家合算起来也不过五指之数。”
“于是他们便去寻那位灭劫修士,问他是不是如果没有他所使的阵法,便无法让灵石出现。得到的结果并不是,修士告诉他们的说:你们挖的还不够深,阵法显露出来的灵石只是冰山一角,地下的那些唯有挖掘才能让它们真正的展现出世。”
“眼红于灵石的修士们信了修士的话,回去以后更加没日没夜的进行挖掘,这一次便是三年没有停歇过。”
“终于开始死了人,起初并没有多少人放在心上,因为他们真的挖出了精品灵石,虽不如当初法阵所展现的那般多,但也足够各家发展。只是死了一个人,他们无心去管,直到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死去,事情才变得慢慢无法收拾。”
听到此,天乞好奇的问上一句,“只是挖掘灵石,怎么会死人?”
苟也悻悻后怕,“他们说是挖的太深了,等同于是捅了浮图无数刀,这是老天在发怒,老天要那些捅了他身体的人通通死去。”
“老天发怒?”天乞似乎听了一个滑稽的笑话,“那些挖了洞的人都死了吗?”
苟也摇了摇头,他也知道这个解释太过荒唐。老天若是会发怒,那也该是降下神罚,将这些挖掘了的人一下子抹杀,而不是这般先让人产生恐惧后再死亡。“最开始死的是挖的最深的人,后来是再往上一些的渐渐都死了,最后变成了只要下地过千丈的人,都会慢慢死去,如今又不知演变成什么模样了。”
苟也的话,便是说只要下过地的人都会死去,且这个程度一直在慢慢演变上升。那些曾经望着无底的黑洞是无尽金库,而今却是地狱深渊!
天乞默默地陷入沉思,只怕这趟来此必须入他们挖的深渊大洞了,虽然这次赏金密令背后有天宫王坐镇,只需随便交付一道讯息即可,但毕竟接的是万机楼的密令任务,到了北漠不知多少双眼睛会盯着自己,这洞是不下也得下了。
“那当初的修士去了何处?”
天乞问完,苟也绝望的摇了摇头,“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更是连他的名字都没人知道。那座从法阵中喷涌而出的灵石山他却没有带走,似乎是为了达成他自己的目的,给北漠修士的一点补偿,可人都死了,要这些灵石又有什么用!”
苟也愤愤难平,说到底,苟也所在的家族也未能幸免于难,死伤几乎殆尽,而今更是还在继续。也幸亏当时苟也年纪小,家族担心他会受伤不让他下去,不然苟也也难活至今。
一旁一直默默听着的疤子,听闻这些,心头何尝不惊,随口问道:“哪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竟能让人无端端地死去?”
问完,疤子也觉得自己问的十分愚蠢,若是知晓,这次天乞也不会接到赏金密令前来查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