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也失望的摇头道:“不知道,只知道因此死去的人,在逝世前会先出现疯癫的神态,死后都会有一股黑烟从他们的七窍中泄出。”
“黑烟?”疤子顿然惊悚,“莫不成是魔道妖物?”
天乞伸手止住二人的猜测,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大地窟窿,眼中泛起一丝犹豫,在这里便出现挖掘的迹象了,恐怕再往前那些修士的活动的地带早已满目疮痍。
“此行是我的任务,你们无须多生猜疑,北漠经此灾祸,还是好生护着自己先。”
天乞的话决然,便是不想二人于此牵扯上关系,听苟也说的也大致明白了,这地下绝对有不干净的东西。那位神秘修士便是勘破了这一点,他一个灭劫修士都不敢下去,谁知这下边到底是怎样的凶险之地。
倒是那修士蛊惑人心的手段确实下作,北漠荒凉至今,抓住了他们求强的心理,便做了这一套遮人耳目,蛊惑他们进行挖掘。
这地也绝非是一开始挖便出现横祸的,应当是挖到了一个临界点,终于不堪爆发,连着数个挖掘处皆喷发而出,才导致了当今的灾祸场面。
疤子将脚下灵器牢牢掌控,唯恐一个不小心便会掉入眼下的黑洞中。那些黑洞此刻望着就像是地狱恶鬼的嘴,正在张开大嘴等待食物落入再一口吞下,令人森然害怕。
苟也望着天乞沉色道:“花兄,此处再往前五百里便是北漠修行界的地域了,我的家族也在那里,一起去看看吧。”
天乞转首望着苟也,轻轻点头。
此处毕竟只是边界,若要想知晓此事更深些,必须要看看当初那些下了洞的人,必要时也得看看那些刚死的人,天乞需要知道苟也口中从那些刚死之人七窍中出现的黑气到底是何物。
三人不停歇地奔赴北漠修行地,然而越往前,看见的森然大洞便越多越大,终年荒凉,洞口边新生了野草,只不过在黄沙中显得很是憔悴,唯有枝干撑着,没有一片绿叶。
连着四五日,三人沉闷的一句话也不说,只有路过那些黑洞时还能听见呼啸的风声,凄凉而又卑微。
整片北漠修行界,至今都被笼罩在无尽的哀嚎声中,下了洞的人,死的死,疯的疯。那些尚且无恙的人也终日抑郁寡欢,他们不知哪天灾厄便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站在久违的家门前,苟也忍不住痛流了泪水,于门前咳了三个响头,前去敲着腐朽的门环,“娘,班成,小惠,我回来了,苟也回来了,也儿回来了啊”
苟也的喊声愈发凄凉,他内心此刻无比的担忧,他生怕自己所喊的这些人中,哪个已经在他所离开的一年里,永远的离开了他。
门伴随着老旧的声响,渐渐打开了一道缝,此刻探出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的脑袋,手里拿着一只拨浪鼓,此刻望见苟也一个劲的大笑,“哈哈哈!妖孽!你竟然自投罗网,看我神通收了你!”
小女孩将手中的拨浪鼓敲在了苟也身上,苟也如同天雷打击了内心,自己最小的妹妹疯了!一年前离开时她本该是好好的,为什么再见之时,她全然不认识自己这个大哥了!不该,不该这样的。
苟也拼命的不让自己去往这方面去想,但就是压不下脑中这股念头,苟慧下了那些“吃人”的洞!
随后,一名妇人抹着眼泪从院中跑了过来,一把将苟也搂住失声大哭,“也儿,你终于回来了,娘想你想的好苦啊,啊,啊”
望着门前这一幕,疤子偷偷地别过头去抹了下眼角的泪水,天乞则没有一丝神色,仿佛他没有任何情感一般。
二人相拥痛哭了些时辰,苟也对她的母亲介绍了天乞与疤子,只说二人是陪同自己回来的,对查探北漠灾祸一事只字未提,就是不想让这已经憔悴的母亲再生担忧了。
苟也的母亲叫做亭中慧,当年在北漠也是意气风发的俊美娘子,后嫁给了苟也的父亲苟新,全族上下在当年也有上百号人,只因当初都下了洞中挖掘,除了亭中慧与几个孩子,不论老少如今全都死了,苟也的父亲苟新也未能幸免于难,正是苟新的死才让苟也真正的感到绝望,不声不响地逃离了家族,更是离开北漠去了东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