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院子并没有围墙,牧羊犬黑风正如林浩所预料的那样,横躺在瓦房门前闭目养神,但是一双机敏的耳朵在灵活的转动。
林浩略微用力拍了一下大黄狗的后背,只见它就像花枝招展的大姑年,扭捏着腰肢闲庭信步的朝院子走去。机敏的牧羊犬听到动静,立即直起身子,朝大黄狗狂吠两声以示警告。
发情中的大黄狗并不理会,它似乎十分坚信自己的魅力可以俘获对方,只是稍作停顿,便又迈着婀娜的步伐向牧羊犬走去。
牧羊犬在羊群面前一向是威风八面,哪里容得下别人不把它当回事,身体猛然一跃,几步上前就逼到了大黄狗跟前。
这下可了不得了,母狗发情的气味瞬间刺激到了牧羊犬黑风,它很快就丧失了曾经拒绝美食诱惑的那份坚毅,一番追逐后,便拜倒在了大黄狗的石榴裙下。
孙波在暗中窃喜道:“美狗计得逞了,牧羊犬跟着大黄狗跑到树林里去了。”
林浩麻利的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开锁工具,说道:“你留在这儿给我放哨。我去里面探探情况,一有情况立刻给我发暗号!”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孙波自认为经过虎狼学院的锻炼,完成这件小事还是不在话下的,很是自信的摆出个剪刀手。
夜色中的林浩身手十分敏捷,急走几步穿过院落时,一股浓重刺鼻的羊粪味扑面而来,他赶紧用手捂住口鼻继续前进。
经过草棚搭的羊圈时,原本平静的羊群突然一阵躁动,发出杂乱的叫声。林浩不予理会,径直走到屋门前,迅速开锁破门,进入到了牧羊人的私密空间。
林浩掩门的同时,本能的将捂在口鼻上的手移开,不料,那浓重刺鼻的羊粪味一点儿也没消减,反而因掺上了房间里的杂味,更加怪异呛人。林浩又用手捂住了口鼻,借助洒在地上的皎洁月光观察四周。
他注意到,屋内的陈设极其简陋,一床,一桌,一灶台而已。屋内一片狼藉,还未清洗的锅碗瓢盆和旧衣物被随意丢放,散发着刺鼻怪异的杂味,充分展现出一个孤寡老人的落魄潦倒。
他心想,难怪牧羊人老王整天沉默少言、郁郁寡欢,这样的生活境遇,多少会让人感到不幸的。
林浩触景生情,竟然对自己的怀疑对象动了恻隐之心,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墙角有些响动,侧目一看,竟然有两只被棉被包裹着的小羊羔躺在一堆羊粪中间。羊羔和羊粪的组合让林浩立刻理解了这刺鼻怪异的气味——那肯定是牧羊人为了照顾羊羔,利用气味为它们营造的亲切环境,房子可以遮风避雨,羊粪让小羊羔安全舒适。
牧羊人的生活已然一团糟,但他对于羊羔却是分外体贴。想到这些,林浩竟然有几分后悔自己的入室行为了。不过,感性的东西终究不可靠,林浩很快摆脱掉头脑中那些感情色彩浓厚的感触。
他正要对屋子进行仔细搜查,一挪脚,却踩到几粒坚硬的滚珠,使他连打几个趔趄,差点摔倒。他顺手捡起那东西一看,原来是晒干的羊粪球,暗自厌恶起了屋内脏乱的环境。
林浩顺手将脏物一丢,就听到两下屋门被撞击的声音。他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暗骂孙波没给他发暗号。同时,他迅速惦着脚尖躲在了屋门后观察动静。
“咚咚咚…咩咩咩…”的声响不断从木门外传进来。林浩通过门缝仔细一看,原来是几只羊在用头撞门。
他正一头雾水弄不清外面发生了什么状况时,就听到孙波压低了嗓门说:“副队长,不好了!羊都从羊圈里跳出来了,现在都堵在门口了。”
“怎么会这样?没看到牧羊人回来吧?”林浩也压低了嗓门问。
此时,孙波正在羊群中央,浑身不自在的挣扎着说:“没有人,你进去没多久羊群就越来越乱,很快就有几只大羊从围栏里跳了出来。现在门被羊群堵住了,我也让它们给包围了。快想想办法吧!我们该怎么办?”
林浩瞟到屋里的两只羊羔,明白了问题的症结,说道:“这里有两只刚出生的羊羔,羊群估计看我陌生,担心我伤害它们的幼崽,才急着跳出来的。我把羊羔给你,看能不能把羊群引开,再给我一点时间,我马上就完。”说着,林浩就从窗口将两只裹着被褥的羊羔递到了孙波手中,自己则抓紧时间继续搜寻可疑的证据。
随着一股刺鼻的臭味钻进鼻子,孙波接过一身湿漉漉的小羊羔,刚要抱到怀里,几只体型巨大的公羊前腿一跃,竟然爬到了他的胳膊上,顺势将他压倒在地。
受到惊吓的孙波赶紧抱住脑袋缩成一团,任凭它们全家团聚。得到羊羔的羊群像是取得了一场重大的胜利,将小羊羔团团围住以示庆祝。蜷缩在地上的孙波则遭受完众多只羊蹄的踩踏,才重新站了起来。
他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浑身沾满的刺鼻粪便,还是让他无比恼怒。当时,他真想抡起一把铁锹,朝那群羊劈头盖脸的发泄一通,只可惜,情况不允许他这么任性。他就那样怒气冲冲的站在羊群中间,等待着林浩的出来。
得到羊羔的羊群不一会儿就从屋门前四散开来。林浩经过一顿翻找,一无所获的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他拉起孙波,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喧闹的晚会现场。
林浩经过此行,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在晚会上尽情享受丰盛的食物。
然而,孙波因为浑身的粪便臭味,躲在一旁独自煎熬,他也许并不一定真的心疼少吃几口肉,但是,把心上人李亚男独自留在晚会上,却需要一个合理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