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言语,听得宋离一头雾水,正思量时,就听见公孙羊继续传音道:
“没见过才算正常,因为王富贵的妻子,压根就不存在!”
宋离心头一颤,竭力维持神色如常:“你......你都查探仔细了?确无此人?”
“溪水村,查无此人!”
心湖传声之际,公孙羊一手持桃木剑,一手捻黄符,口中念念有词,上祷苍天,下告幽冥。
祝词念毕,公孙羊左手一扬,向空中抛洒黄符,随后提剑直刺。
桃木剑不偏不倚,戳穿黄符的同时,公孙羊大声喊道:“请亡人过桥!”
话音未落。
十数步外,端放在地,作拱桥状的黑色瓦块,陡然迅猛震颤,仿佛有個模糊人影,直挺挺的站在黑瓦之上!
黑瓦被踩得咔嚓作响,几乎就要碎裂开来!
此为走仙桥,若是黑瓦断成两半,便意味着亡人成功渡过奈何桥。
瓦块越是断得干脆,亡人就越是走得顺遂。
可眼下,那原地簸荡不已的黑瓦,竟迟迟不愿断裂开来!
倘若不是瓦块上有個笔直站立的模糊人影,村民们定然会将眼前的度亡道士,当作江湖骗子,绑了押去送官。
公孙羊满头大汗,手持桃木剑诵咒做法,一身青黑道袍迎风鼓荡,猎猎作响。
无形之中,道士与人影似在角力,双方互不退让,僵持不下!
不难看出,这一场行幽做斋,并不遂心如意。
甚至,隐隐有吃力不讨好的意味。
就在这时,灵堂内突然窜出個身穿缟素的妇人。
她三步并作两步,噗通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孩他爹,是你吗?”
灵堂内,老娘亲守着灵柩,伏在地上,阵阵呜咽声中夹杂着口齿不清的言语,似在低声呢喃....
“哎呀,嫂嫂莫要扰了法事道场。”王富贵一拍大腿,哀了一声,忙叫人搀扶妇人折返灵堂。
几人甫一上前,刚靠近妇人的时候,突然,阴风大作!
呼呼风声宛如平地起波澜,阴寒彻骨,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居然将几人推倒,摔得人仰马翻。
仿佛是在庇护妇人!
“孩他爹,是你吗?”妇人怔了一怔,怯弱地问了一句。
阴风怒卷不休,最终汇聚到一处,在妇人面前塑成一個人形。
下一霎,又统统散去!
只余一個幽幽人影,站在原地。
祂的面容模糊不清,脚尖离地寸许,以人之形廓飘立,身形摇曳不定。
“孩他爹,是你吗?”
妇人身穿缟素,呆望着眼前人影。
她伸出双手触碰,身形却踉跄着穿过人影,兀自携起丝丝风力,宛若云烟散动。
人影重新拢聚成形后,极其温柔地抚摸着妇人脸颊。
“是他......是孩他爹!”妇人语气哽咽,眼泪透过人影手掌,坠落在地。
就在这個时候,忽然有人颤抖出声:“若这位是小张头的鬼魂,那这走仙桥唤来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