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声惊了一下，使劲地回想，竟一点印象也没有。他记得如此清楚。他的眼神，声音，气息，让她心理起了一点悸动，瞬间又消失了。

“是吗？我倒想不起来了。”

“以后，你会记得我的。”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银亮的手表，眉间微蹙。他起身，按熄了烟头，走到她身边，放下一张名片，说，

“赵小姐，你迟到了半个小时，对不起，我还有事事，下次再约。我送你回家。”

侍应推开玻璃门，一阵寒气混着香水柠檬的气息飘进来，徽声不自觉身颤了下，四周静的只听到她裙角被风吹得抖动悉索的声音。

“你送我下山就可以了，我自己去坐地铁。”

“好。”

车子里放着迪萨香水和缓慢的音乐，徽身偏着头看车窗外的夜色，一天工作的疲倦这时慢慢袭上来，只觉得倦意在一点点加深，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身上披着他的西装外套，一股烟草气息透在身上。她惊讶地发现他把车开到了沙田，而且正好停在公寓大门口。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调查？为什么？”

“因为我忘不了你。”

话一说完，傅廷锡就开车走了。徽声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忘记还给他。她走到公寓门口的灯下，幽暗的灯光像一层轻薄的蝉翼抚在身上。她低头看着这件西装，有点惘然。风吹着河岸边的白玉兰树哗啦啦地响，空气把衣襟上剩下的柠檬香刮薄了些。她推开门时，

“徽声。”

树影暗处里走出来一个男人，步态熟悉，是允沂。她看不清楚他的面貌，只看到他手里衔着的香烟，发着红光。他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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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里。”

“我见完客户，顺路过来想看你，打电话到你公司，说你已经出去了。我一直在门口等你。”

“我刚刚有点事情。要不要上去坐坐？”

“不，晚了。改天找你。”

“那我上去了，晚了，你回去吧。”

“好。”

允沂并没有走，车还停在公寓前。他在黑暗里抽烟。他抬头看着徽声房间的窗，亮了又黑了，不知不觉，烟蒂纷纷积了一地。空气里飘忽着细细冷风，地面上是剩着一点余温的烫烟灰。整憧公寓再无一点光亮，窗子里暗昏昏的，像是蒙上黑布的镜子。高楼之间漫延着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