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情况不太乐观,宇文邕也不想被周礼多加束缚,可是他作为皇帝,找不到任何理由能去将窗户纸打破。
因为他要想保守正统性,就必要抱着周礼睡觉,躺在翻来覆去的不自在。
赵明心知宇文邕顾虑,开解道:“自古圣贤都以周礼标榜作身,但亦有圣贤常寻民间,亦有圣贤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窥圣贤入世言论,所以臣在心里说来礼固然该遵循,但民也不可因此废去。”
赵明说到这直起身子,面向宇文邕,神色诚恳道:“臣自有悖言认为,君且为民,民自然就会尊君,固此才是固国的本理,周礼的源泉。”
君为民,而民自为君。
话出赵明的嘴,直击在宇文邕的心头间。
他熟读历史,明白自古以来,王朝的灭亡有两方原因。
一是贵族之逆,二是庶民之怒。
宇文邕眉眼相紧,正盯赵明而询道:“朕自登基以来未得掌权,今权力在手,朕欲先镇世家流寇,安民不就在此间?”
这下听清宇文邕的想法,赵明不觉意外,反倒觉得是很正常。
赵明知道这是个不可能会成功的事,当即就阻止道:“陛下,臣有言,不知可否能讲。”
“你说吧。”
宇文邕淡淡一句,随之落身贴靠在床栏上。
赵明得了令,端正身子直言道:“臣只想说的是陛下适才的谋划不符实际。”
话才说到开头,赵明就正对着看到宇文原本温和的邕面色陡然变冷,目露寒光。
宇文邕就静看没说话,赵明只能是硬着头皮往下说道:“陛下,大周的天下广阔万里,四方诸地镇守者皆是出自世家朝官,若轻言打击他们必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于国政毫无利处。”
“那你来告诉朕该怎么办?”
面对赵明说出的话,宇文邕强忍着怒火。
只道眼前的人是赵明,是另一个自己。
若要是在这换作其他人,宇文邕非得让宿卫拉出去杖打开肉,以示自己的权威。
“我的老天爷,本说得好好的酒肉生活咋就被我聊到了这些话题上,真是作孽啊!”
赵明一见宇文邕的作态,吓得惶恐俯地,心中焦灼不安,生怕会遭到制裁。
“你倒是给朕说啊!”
宇文邕眼见赵明只知俯跪,却不言语,气得就从床上站起。
他涨红着脸,四下挪步,摸索着趁手但又不致死的武器。
赵明听声抬头,被宇文邕突然转变的画风吓坏了,忙是说道:“还望陛下息怒,臣这就说。”
“那你说吧,朕听着。”
宇文邕经过四顾寻找,发现除去在床里边上有一把长剑外,再不见其它的铁器木物。
他无奈至极,叹气一声回身坐下,决定先听赵明能说得出什么诡辩言辞。
赵明眼神垂下不敢直视宇文邕,仅语气颤微的承话道:“臣习杂论,有解为、治国以君,治民以臣,君言论调,臣布万疆,这是自古就有且不能改瑕的道理。”
“改则君无臣依,民无所治,如此国体誓将混乱,至有倾覆国柞的危险。”
“然臣愚见,为今之计唯有分源开流,许以百官名利,流落于民,漏造疆沿。”
“以此为基础行事,长久地打磨下去,誓可有望打压世家大族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