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说笑了,我们玘儿先不论文武,就这门门道道的,皆是头筹。平日里随便耍耍剑,弄弄枪,便是这全都城的第一。”后母柳翎回答道。
柳翎面对着二叔母袁邱含笑盈盈,手里还不忘给严玘夹菜。
柳翎身为严玘后母,从严玘六岁时便开始悉心照顾,从来不会苛待她,对她比对自己的女儿严昳还好,起初严玘习武,祖母担心她,不让她练,但严玘自己喜欢,柳翎便不顾全家人反对,日日陪她练剑。
严玘平时练剑起得早,但柳翎起得比她更早,明明家中有厨娘,她偏偏要自己下厨,就是为了能让严玘能吃上喜欢的。
“只是…这头筹虽好…”二叔母袁邱看了看他们的脸色,“但回头嫁了人,生了孩子,不还是要本本分分的做一位好夫人…”
柳翎刚想回怼,就被严玘摁了回去,她和严玘对视了一眼,暗自低头浅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严玘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二叔母这么盼着我嫁人呀,还真是这天下当叔母的女子的典范呢!”
“哈…哈,也没有啦。”袁邱把手在面前挥了一下,似在挥去这突如其来的头衔,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祖母遮掩着偷笑了一下,她笑她这个二儿媳听不懂严玘的言外之意,还笑严玘这暗戳戳骂人的工夫有长进,与她当年有几分相似。
祖母很不喜欢她的这个二儿媳,胆小怕事,见利忘义,还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头,当年如果不是袁邱无理取闹,为难严玘生母宣氏,她也不会年纪轻轻就离世。
现下袁邱知道严玘受全家人的疼爱,还要难为她,是因为她的丈夫严咎前些日子升了官,变成了殿前都指挥使,所以人人都要给她几分薄面。
祖母望了严玘一眼,眼底尽是怜爱,对着袁邱说:
“小娘子武刀弄枪又如何?我当年随我阿父阿母征战四方的时候,连先皇都赞一声‘龙驹凤雏,英姿飒爽’”
“阿姑教训的是…”袁邱听着祖母的语气不对,连忙低头认错。
“我家玘儿昨日多少人提亲,你们也看到了,如果连这也叫‘没人娶’的话,只能是他们都自觉配不上我的女儿。”父亲严崇礼不屑的说。
严崇礼看了下门口摆放的一箱箱彩礼,装作苦恼的模样,苦恼这彩礼太多,挨家挨户退可能要一个月左右。
“好了阿父!昨日让你们担心了。”严玘跑了到严崇礼身边,为他了些添茶。
祖母拍了拍严玘的肩膀,慈祥的看着她,说:“玘儿,先去吃饭!”
“好!”
“对了,玘儿!昨日我上早朝,朝廷官员年纪大大都告老还乡了,皇上下旨甄选一批新官,意在这全国上下的书院设题,前五都有机会入仕。但是你……”严崇礼说。
“就算圣上允许女子入仕,那些官员也不会让的。”
严玘是根据往年的科考下定义的,以前从来没有女子当官一说,就算前朝有,到最后还是会被那些官员排挤陷害而死。
“但是我要比!”
严玘看着门口的彩礼,目光坚定,她知道,如果不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以后就只能困在封建礼教当中,只能年纪轻轻嫁了人,再生孩子,永远也看不到院墙外面的阳光。
她不会向往这种生活,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只要她想要,她便可以拥有这世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