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捕头听完此事的前因后果,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转身对左老二说:“我看不如这样,刚才老汉所说,和这两个恶奴一并处理。他们三人是共犯,都属于强奸杀人图财害命,激起众怒被杀。按大清律法不责众,当从轻责罚…。”其实杨捕头对大清律也是似懂非懂一知半解,他只不过急于搪塞掩饰而已。
报信的老汉被杨捕头打发走之后,他问左老二:“事到如今,你们打算如何?”左老二表示请善成回三遇村暂避。善成说:“不妥,如今左钢大哥进城吉凶难料,我打算前去寻他,他也好有个帮手。”左老二说:“如此说来,我更应该一同前往,毕竟大哥回家没站稳脚跟,就摊上了这事。”杨捕头表示反对,他不同意左老二此时离家出走。他说:“家里老母病重,爷爷又被惊吓吐血,怎能没有人照应,前几日多亏了善成里里外外的操持,否则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呢。”
左老二听罢虽说有点不太情愿,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同意杨子彪的意见。三人计议妥当,便分头行动各奔东西。左老二叫住善成,只说家中还有一事,须善成同他先回一趟三遇村,然后再走不迟。途中左老二对善成说:“今日之事,多亏你和杨大哥出面搭救,否则我命休已。”他又问:“你们二人如何得知我的关押地点?”
善成笑笑说:“今日说来此事不难,当初出事的那几天真是凶险万分,我的确是如坐针毡。那日你被贾四那厮带走,没有随杨大哥去县衙。杨大哥就知那厮必没有安好心眼,他便派了自己的心腹人跟踪打探,侦知他们将你关押在那家破屋。随后杨大哥把情况通知了我,同时我们商议如何一起搭救你出来。”
“那后来呢?怎么我被押在路上,差一点就没命了。”左老二着急的问。善成接着说:“此事也是机缘凑巧,看押你的那个家丁耐不住寂寞,拉了一个拾粪的老汉替他看护,说是每天给老汉半吊铜钱,其实一个子也没有给。我们借此机会劝说那个老汉,想着里应外合解救你逃跑。谁知还没等说妥,贾四那厮却急匆匆的跑了。他临走安排人将你押走,那个拾粪老汉得知后慌忙给我们报信。他刚到村口正与我们迎面相遇,我们这才急急追赶到山沟旁边,看见那两个恶奴正待下手,杨大哥情急之下,取出囊中弹弓便打。那恶奴被杨大哥一弹击中手腕。”
善成随左老二赶回三遇村,二人一进家门,急忙拜见左母又看望左老二的爷爷。这几日,村里郎中每天都上门把脉问诊,煎汤针灸,爷爷终于病情好转。左老二给爷爷磕头请安,将这几日被贾师爷带走的事略略的说了一遍。其中如何被救杀死恶奴的情节一概略过,只说事情查明不是我们的过错。
爷爷听了心情稍好,他又问及左钢的去向。左老二便如实相告,说大哥此次回来本就有公事在身,他看望您老人家后就着急忙慌的回京交差去了。左老二爷爷是精明之人,他听出左老二所说之话有些不过是宽慰之词,只是不便细细追问。他听说善成也要进城,便想起一事。他叫人从靠墙的柜橱最底层取出一个小木匣子,他又从枕头下边炕席里摸索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布包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铜钥匙。用铜钥匙打开小木匣子的锁,从木匣子里翻出一把破旧的木梳子。
老人颤颤巍巍托着梳子,递给善成说:“孩啊,此去一定将这把梳子交给左钢。告诉他,如遇到难事,可以凭此物去找恭亲王家的一个郎中。此人姓果名疆,他自会念及旧情,相助一二。”善成看看左老二又看看老人,不知如何开口。左老二说:“这件事,爷爷已经念叨了几次,前日大哥回来,原指望他多住些日子,不料又如此匆忙离开。爷爷没能来得及提及此事,所以今日听说你也要进京,便托付于你。拜托,拜托!”
善成即将小木梳子重新包好,放在自己贴身的衣袋里。左老二又取出一些银两交给善成,相互道过珍重,洒泪而别。
再说贾师爷马不停蹄,带着手下人等急急忙忙赶回贾府。没等他跨进贾混混的客厅,就听见贾混混醉醺醺的骂人。他手指一个奴婢呵斥道:“这府里上上下下全是饭桶,一个会办事的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