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血之术尤其得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使用,不然若被偷袭,不仅前功尽弃,而且迸裂出的血刃余波会伤到你们自己。都记住了吗?”
彼得正在讲台下用手在胸前比划着、慷慨激昂地说着课,他习惯性地望向后排墙角靠窗的位置。
果不其然,乔托正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转着钢笔,双目无神地神游在窗外。
“砰砰砰!”
“乔托·迪·邦多纳!”彼得狠狠地一把拍在身前的一张桌子上。
好巧不巧,他身前坐着的正是小胖子埃米尔。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吓得胆都要吐出来了。
“你再来补充下炼血术还要注意些什么,”一反寻常的是十分平和的语气,彼得对自己提出的为难人的问题似乎很满意。
讲台下的其他同学也纷纷瞟向墙角的位置,等着一出好戏看,准备吃瓜。
乔托打心底并不在意这些人隐约的目光,只是若无其事地看向滕玥,见她似乎没有跟风看笑话的意思,便放下心来。
他整理下思绪,坦然答道:“炼血术在修炼的各个阶段,每个人所需要留心注意的地方不尽相同。初级阶段正如彼得老师所说的,必须以自身安全为先。到了中级阶段,施术者对此术式已然驾轻就熟,速度大大加快,自然不用过分考虑自身的隐患,但也得注意安全。而若能够跨入高级,基本能在顷刻间完成简单器具、符咒、法阵等的炼制,随战随用,相较于不会此术者,真是事半功倍。再往上的高深境界,我便是不知了。”
乔托一段见地颇深的话令得满座同学鸦雀无声。
“嗯——说的很好啊——请坐,”彼得略微捋了下掺白的须髯,脸上看不出一丝变化,依旧严肃如初,接着讲课去了。
“铛——铛——铛——”悠远绵长的钟声掠过湖面的涟漪,消逝在教会附属中学的尽头。
“理论知识只有这么多,待会儿的实践课所有人必须到场!都听清楚没有!滕玥,你负责清点人数。这次谁再不来以后就不用来了,老老实实滚回家吧!”说到最后,彼得向乔托紧紧皱了皱眉头,绷耸的粗糙脸颊、紧闭的厚实嘴唇透漏出不苟言笑的态度。说罢,步态稳健地走出了教室。
“哎哎——乔托,你今天终于来了。这几天你不在,可寂寞死我了。”彼得后脚刚踏出门槛,埃米尔前脚就已经跨过来。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某个人,我怎么可能被关禁闭,”乔托眉头微微皱起,嘴角稍稍下撇,眼神中流露出一种不屑,故意向这个“坑货”表现自己的嫌弃。
“你该不会真生气了吧。是伯父他们罚的太重了吗?”埃米尔一脸吃惊地问道。
“没有,我爹什么都没罚。倒是你爹做得真‘好’呀——把我辛辛苦苦炼制的血崽融回本源之血了,”乔托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盯着粲白的天花板活动了下脖颈。
“啊?!他还有这等本事!”
“我估摸着是他食指上的那枚黑色纳戒的威能,你知道叔叔和它有什么渊源吗?”
埃米尔沉思默然片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个小玩意说来还是我爹狠狠‘宰’了几个外贸商贾一顿,获得了两件罕见原料才制成的。其中好像有——啊对!‘魔大陆’的火成精铁,还有南部海岛的几根三足乌羽。”
乔托茅塞顿开,他听父亲说过蕴含丰富火属性能量的器具能够化解炼血术,以前还不大相信,现在方见了真迹。再转念一想:“似乎这化解之法也和炼血之术遥相呼应——不同阶别的火性器物所对应的不同化解速度不同。当然,稀有度越高,威能必定越大。“
埃米尔见乔托深邃的眼眸注视着窗外,仿佛在寻找答案,正要叫他一声,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高亢声音生生“拽“住。
“你们上次实践课怎么不和我打声招呼就溜了!害得我当众被老班骂了。”虽然是责备,少女却尽力压抑着愠怒之色,原本清丽白腻的脸庞鼓得通红。
埃米尔眼睛滴溜溜一转,无可奈何地说到:“滕大班长……我们当时真有点急事,正好当时又找不到你……”
“什么急事需要到赌战馆去解决?”滕玥听到小胖子睁眼说瞎话,不禁气笑了,嘴角弧成了月牙,碧波般的眼眸里满是揶揄。
“啊?!你知道啦?难道就是你举报的我们!我说怎么彼得老师怎么也来了……”埃米尔一脸不爽地嘟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