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蛮眼瞪如牛,虽不曾从李正纯身上离开片刻,鼻尖却是不住的抖动着,身体缓缓的往桌面靠近。
待得三息之后,徐蛮终究忍不住腹中饥渴之感,快步走向桌旁,屈身对着瓶口贪婪的吸着从瓶口溢出的酒香。
抿了抿嘴,舔了下舌头,好奇的问道。
“此为何酒?”
李正纯见此,心中已然明了,这徐蛮定当也是嗜酒如命之徒,同样的表情与神态,他在清扬楼内见过不少。
随后,放下心神,淡然道。
“徐兄,此不过是在下自酿的一些普通酒水。”
徐蛮嘴中似是口水流出,哪还有往日里的严谨肃然之色,手臂往嘴边一划,却是面露难色。
“道友,可我当下在值,虽好这一口,却是碰不得啊!”
李正纯见此,内心却是将这徐蛮一顿鄙视,挡酒劝酒的他见的多了,能喝与否,全写在脸上,心中暗叹。
“此人与那清扬楼内宾客无异,越是推脱之人,越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这是明摆着要让我将酒给他喂到嘴中。”
于是,李正纯又凭空取出两个酒杯,置于面前桌上,熟练的斟满,一手托起一杯,一杯落于自己嘴边,一杯放于徐蛮鼻间。
“徐兄,在下来此真的只是送酒,这一杯仅是聊表对徐兄的仰慕之情,在下干了,徐兄随意!”李正纯的话语昂然,义正言辞,感觉自己是那个被徐蛮愧欠情义之人。
徐蛮见李正纯毫不犹豫一饮而尽,面上自然流露出一副满足感,心中甚急,面上是苦楚之意,任谁都能看出。
“兄弟,兄弟,此言差矣。我与兄弟情投意合,怎会不领兄弟之情,此事我徐蛮做不出来。”说罢,便夺取李正纯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灵药酒下肚之后,浓烈之感于腹中溃散,四肢百骸沉浸其中,好不享受。
李正纯深知饮酒文化,趁热需打铁,拿起桌上酒瓶,于空中晃动后,斟满两人手中酒杯。
徐蛮得其酒味,知此酒不俗,一手托杯,一手遮杯沿,恐有滴落。
待灵药酒满杯,李正纯再次声情并茂说道。
“徐兄,家兄李三时常在我面前念叨徐兄,说其义如金,仰慕兄之情如涛般汹涌,能与徐兄共事,实乃三生幸事。此杯在下代家兄谢过。”
说罢,李正纯仰头一饮而尽,手中酒杯垂下而酒水无落。
徐蛮见此,情浓意厚,同样举杯而饮,开怀道。
“李三与我多年,相交甚深,有次胞弟竟不与我引荐,他日见面,定当与他质问。”浓烈的酒香过后,徐蛮双颊微红,眸中却透漏着一股渴望之意,盯着桌上的三瓶灵药酒,透漏出急切之情。
李正纯见此,知火候恰当,故而讪讪一笑,放下手中酒杯,双手抱拳道。
“徐兄,刚进来之时,听兄之言,似乎是有人方才进来,不知是何人如此不识好歹,竟敢闯这府衙大牢?”
徐蛮目中微红,同样笑道。
“兄弟有所不知,方才一鬼灵偷入大牢,也幸亏为兄在此看守,识破其身,将其收入灵宝。若是其他兄弟值守,被其迷惑,恐酿大祸。”
李正纯佯装微怒,正气凛然道。
“哪家鬼灵竟敢深夜入牢,定是寻那不法之事,徐兄此间若是棘手,可与在下言说,在下定当为徐兄两肋插刀,鞠躬尽瘁。”
徐蛮惊慌举手而拒,言道。
“此等小事,不劳兄弟出手,我本就一修行之人,降此等鬼灵,亦是举手之事。兄弟若是在外有任何不平之事,尽管托李三寻我,兄弟之事就是我之事,定当让兄弟满意!”
李正纯双眸微转,作揖敬言。
“此前听闻,府衙李捕头被押入大牢,不知其所犯何事?我与那李捕头有一面之交,念其不易,徐兄,可容我前去敬一杯酒水?”
徐蛮闻言,猛然大惊,左顾又望后,方附耳轻言道。
“兄弟,其他人为兄可做主,可这李捕头是上面严令禁止探望的,就连关押他的牢狱都改换成牢狱二层,我等若是无令,均不可靠近。”
李正纯心中一颤,随即笑面相迎。
“有徐兄在此,自可高枕,眼下时间也不早了,清扬楼那边还有约,在下就此先行一步,改日你我相邀,共赏风月!”
徐蛮起身回礼道。
“今日与兄弟相言甚欢,他日为兄做东,定与兄弟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