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愿意让出每次捕鱼收益的百分之三十，只要你在拓海号上担任顾问并继续改良捕鱼器械，同时，不能提供你的技术给其他船队。”在酒馆后的小房间里，武栋如是说道。

面对这个提议，齐佚肯定是不满的，且不说百分之三十的收益有没有诚意，就是垄断他的技术，和断了他的财路没什么两样。

“你们认为，我继续留在拓海号，能比给东南海域的所有船队装上新器械更好，更能挣钱？”齐佚翘着二郎腿说。

夏俊快速地说：“别的船队可不像我们这么好说话，对他们来说，你这叫歪门邪道，如果你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估计半路就被做掉了。”

的确，正如夏俊所说，其他船队不会全都接受这种捕鱼器械，不单单是船队的领头，还有可能因此失业的船员；运输过程中的强盗也是个难题。

可是，齐佚也不想放弃挣大钱的机会，如果仍旧留在拓海号，估计还要半年才能攒够买船的钱，这是齐佚等不起的，每留在这里一天，他就计划回家一天。。

“唔……我考虑考虑。”齐佚思考良久，说。

“明天给我们答复。”

齐佚回来时，已是后半夜了。

推开兰水庙新建的庙门，齐佚看见仍没睡觉的余霖。

“怎么不睡觉？忙着数钱吗？”齐佚笑问。经过齐佚的帮助，余霖现在每天晚上都会去酒馆烤鱼，原来滞销的黄斑鱼也成了热门的下酒菜，余霖的腰包可以说是越来越厚了。

“我在等你。”余霖黑色斗篷下的小嘴微张，说。

“什么？”

“你就留在这儿，好么？留在兰水庙。”她那语气，是齐佚从没听过的少女的恳求。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不回来一样，”齐佚走进了他的房间，余霖也跟了进去，“我已经在五陵城发布了我的消息，想要我的技术的船队就会来找我，而我也会过去几天，帮他们调试器械，工作完了我就回来。仅此而已。”

“还有，谁给你我的消息的？武栋？我记得我没有把我的计划告诉别人，除了那三个。”

“我梦到的。”余霖低着头说，“我梦到你一去不复返了，就丢下我一个人，我找呀找，找着找着我就惊醒了，然后坐到现在。”

面对心神未定的少女，齐佚也有点失去了阵脚，只得先让她坐了下来。

“你知道的，梦里都不是真的。”齐佚安慰说。

“是吗？我之前的梦都成真了，我梦见了我爸爸掉进水里死了，结果他真的死了；我梦见我妈妈在我耳边呢喃，让我照顾好自己，第二天，她真的不见了；今天我梦见你了，你真的会走，我不想让你走！”两行泪水流下脸庞，让齐佚感到有些反感——流泪的人总是最麻烦的。

“好吧好吧，我不走，我保证，行吧。”齐佚推开余霖，说，“我要睡觉了，差不多两点了吧。”

“不，你会走的，别骗我。”余霖缠住了齐佚的手，说，“今晚你不许走。”

“行吧行吧，哎呦。”齐佚反而心不在焉，像对付小女孩一般应答，让余霖抱着他的胳膊躺了下来。

“好热啊……夏天也要两人挤一起吗？”齐佚看向天花板说，暗示余霖把手松开，没想到她抱得更紧了。

他们两人就这样睡了一夜。

兰水庙进水了，这是余霖亲眼看见的，海水从海神波沃尔神像中源源不断地流出，一直淹到了她的脖子，她不自觉地四下张望，看见的除了水就是浮在水上的家具。

她想赶紧逃离这里，但她的手仿佛有千斤之重，望向水下，她的左手和另一只手拴在了一起，那是已经淹没腐烂的齐佚。

“唔啊！”余霖惊醒而起，令她庆幸的是，左手并没有齐佚的手臂，那只是一场噩梦；令她忧心的是，她旁边没有齐佚，他可能已经走了。

余霖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算她早已料想到齐佚会在某天出走，但是这天来得这么快。她把房门打开一条缝，当看见齐佚站在院子里和几个陌生人聊天时，自己的心情才平复少许。

“你是说要我去设计武器，我没听错吧？”齐佚对一个陌生人说，如果余霖没记错，他的名字是左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