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又整幺蛾子。”

白玉贤嘴上发着牢骚，手上动作未停，重新给阿善包扎伤口。

阿善在起身后，还是硬着头皮打了套拳，结果便是一个脚底抹油，在院内表演了套“新招式”。

滑铲—铁腚悍地！

起初白玉贤丢给阿善本无名拳谱，只是想阿善可以打发些百无聊赖的空闲时间，亦可强身健体，顺带认识些书上为数不多的字。

就连白玉贤也模糊了拳谱的由来，印象中似乎是集市里从某个商贩摊子上买下的。

拳谱简易，老少皆宜，是个含饴弄孙的小玩意儿。

白玉善也是不孚众望，翻了几回便觉得枯燥乏味，照葫芦画瓢胡乱几通打，不多时拳谱就出现在某个犄角旮旯吃灰。

某回心血来潮，阿善自信地在爷爷面前摆弄着颇为自傲的拳架子。

白玉贤捂脸，难忍笑意。

对于阿善打的拳更是无法评价，只打趣说道：

“你就是个打滚儿的四脚蛇。”

“四脚蛇是什么，很厉害么。”

“…”

“你这野马分鬃式，手脚也太不利索了...罢了罢了，我来一遍。”

仅扫了两遍拳谱，白玉贤便悠然自得开始摆好拳架。

屈膝，抬手，左右搂推，一气呵成。

后撤，举臂，提步曲肘，得心应手。

阿善自然是知晓拳谱简易，可简单的事情多做了几回，难免会乏味。

能有几个少年能耐着性子做着枯燥的事情呢。

“若打得像我这般，便能当大侠了。”

拳闭，白玉贤起身，偏偏是这不经意的言语撩拨着阿善的心弦，其从容不迫的气势印刻在了少年的脑海中。

当大侠？先前白玉善从未想过，心中产生了股莫名的憧憬。

此日起阿善重新捡起拳谱，少年遵循着心中悄然萌动的期盼，专研拳谱，日复一日，不曾懈怠。

哪个少年不曾怀揣着属于自己的大侠梦呢。

“这几日不妨好好休息，你身上有伤，打拳一事还是急不得。”

“哦...”

白玉善有些泄气，于他而言练拳不仅仅是打发时间的手段。他想给爷爷证明自己能够做好，从练拳开始便时常在午夜时分幻想，自己能够成为修士，当上大侠，走出刘心村看看大秦的山河，从此仗剑天涯。

“昨日山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白玉贤早就想问个明白，怎奈昨日刘二的突然到来，令场面混乱不堪。

那日傍晚，刘二猛地踹门而入，二话不说，上来便是一顿毒打。

白玉善头一热，不再顾忌一切，还以颜色。

伴随着一丝哭腔，刘二嘴里嘶吼着难以捉摸的话语，二老根本摸不着头脑。

白玉贤也并不想插手此事，孩童的争吵若由着长辈在后头指手画脚，只会让俩孩子之后的相处极为不妥。

场面转瞬即逝，吴钱甚至还在发懵，前一秒还在帮孙儿包扎伤口，下一刻两孩子就从身前扭打到地上。

直至两个顽童下起了狠手，互相对着对方面门和腹部几通乱打，听清刘二愤怒的嘶喊后，白玉贤发现事情远没有孩童打闹如此简单。

若不是刘妞紧跟其后，那哇哇的哭声牵动着刘二停下手，这俩孩子恐怕就都得大晚上进镇求医了。

“山上有怪人！”

白玉善直言不讳，将看到情景的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