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章、 暗流涌动(2 / 2)午夜杀场首页

黄墨轩坐在那里,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微笑。

彪子给他打开后车门,他下车就要往院子里面走。

黄墨轩走出几步,好像发现了什么,退回身子,见土谷次郎的小轿车,门敞开着。

他走过去。土谷次郎坐在后排座位上,正用一双神秘的目光盯着他。

“司……司令,这是啥时候的事呀。”黄墨轩不觉中额头渗出汗珠,他掏出手帕擦汗。

“就在你请我外出吃饭时。”土谷语调缓慢,黄墨轩听了,差不点一口气没上来,当场吓死过去。

土谷又说:“你救了我一命。”

黄墨轩没琢磨出土谷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他轻声说:“可吓死我了。”

“彪子,你先进去看看。”土谷不理睬黄墨轩的感叹,单独给彪子下了一道命令。

“是。”彪子走向土谷家院门口。

两个日本宪兵见他走过去,直接用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挡住他的去路。

“喂,开路。”土谷次郎特意下了汽车,示意宪兵准许彪子进入。

黄墨轩是警察局长,他既然赶到现场了,岂有不去现查勘查之理。

土谷次郎恰恰就忽视了这一点。他上了汽车,只当黄墨轩不存在。

黄墨轩站在那里长吁短叹,看上去十分的伤感。他对土谷说:“我也去看看。”

土谷既不拒绝,也没挽留,黄墨轩悻悻离开了。

彪子奉土谷次郎的命令,走进土谷家院落。他未曾走进屋子,先四下查看一番,来到院墙旁,伸手在院墙上抹了一下。

回头看见,一条大狼狗被割断脖子,直挺挺躺在院落里。

黄墨轩走进来,低声叮嘱彪子说:“尽量少说话,最好不表态。”

这是一户日式住宅。

彪子不知道,这种格局的住宅,开门就上炕。

他走到房门前,没有脱鞋,直接拉开木门,见郑涛和王孝天,正在吉野的指挥下,拉尺子做勘察。

门口仰面躺了一具女尸,一个日本人宪兵正在给女尸拍照。

彪子倒背双手走进房间,煞有介事的打量这具女尸。

尸体胸前心脏处有一个刀口,属于近距离正面,被一刀命中,大量失血导致死亡。

彪子心中有了一个答案。

他还要查看房间内,是否有打斗的痕迹,无意中踢到了一旁的勘察工具箱。

“八嘎!”吉野张嘴便骂,彪子转身就是一脚。

“别……”黄墨轩跟在彪子身后,他想阻拦,为时已晚。

彪子这一脚,正踹在吉野的肚子上,吉野“嗖”地一下飞了出去。

“彪子!”郑涛见势不好,丢下手里的卷尺,就去搀扶吉野。

卷尺快速收回,打到王孝天的手,他疼的原地打转。

吉野被彪子一脚踹到院子里。他急了,从地上爬起来,抽出战刀,就要跟彪子动手。

郑涛拦在中间,示意吉野消消气,并勒令彪子说:“快给吉野课长赔礼道歉。”

“俺没招他,没惹他,他凭啥骂俺,俺凭啥给他道歉。”彪子见吉野挥舞战刀来砍他,他掏出王八盒子,“咔吧”一声子弹上膛说:“吉野,有种你拿刀往老子头上砍,能坎着算你赢,砍不着,俺就送你回老家。”

“彪子,冷静。”郑涛一只胳膊抵挡彪子,另一只手就要抢彪子手里的枪。他着意看了一眼黄墨轩,见黄墨轩静静地站在那,一声不吭,郑涛似乎明白了什么。

吉野双手举刀,站在郑涛身后。

如果郑涛抢下彪子手里的枪,他肯定就手举刀落。

郑涛突然一跺脚说:“我真拿你们没办法。”

他闪身绕过吉野,一溜小跑出了院子。

彪子随即把枪口对准吉野。

他手指搭在扳机上,表情不冷不热,枪口还不时地挑逗吉野,那意思是说,日本子,有种你就砍我,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老子枪里的子弹快。

吉野双手举刀,被彪子的枪口震慑住了。

这时,土谷次郎在郑涛的陪同下,一路小跑冲进院子。他二话不说,先左右开弓打了吉野两个嘴巴,吉野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土谷次郎阴冷的目光转向黄墨轩。

“来人,把彪子的枪给我下了。”黄墨轩一声令下,王孝天跑过来,抢下彪子手里的枪。

不知道土谷低声对吉野说了什么,吉野收好战刀,转身便走。

土谷阴冷着脸,走到彪子近前,上下左右打量彪子说:“看出什么破绽没有。”

“这是熟人作的案。”彪子一句话,把黄墨轩吓得浑身发软,出了一身冷汗。

郑涛欲言又止,王孝天憋闷几下,也没敢说出一个字。

“说下去。”土谷在彪子面前止住脚步,他对彪子的结论很感兴趣。

“凶手是翻墙进院子的。”彪子指着院门说:“因为院门没有被撬动的痕迹,狼狗也是被人正面一刀毙命。”

什么人能近距离与狼狗接近,并快速将其毙命,又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肯定就是熟人,否则,大狼狗会狂叫不止的。

再看门前这具女尸,同样是正面被一刀刺破心脏,说明死者生前与凶手面对面站立,遭到凶手的突然袭击而亡。

土谷一家四口,妻子和孩子均被刺身亡,唯独不见他岳父的踪迹。

“马上通知各派出所,寻找白老爷子。”黄墨轩没等土谷说话,先下达了搜索令。

时至深夜,东关街各买卖店铺,都已经关账歇业了。只有徐记镖局,仍然灯火通明。

院子里停了一辆已经摘下牲口的带棚马车。

不远处的牲口棚里,几匹马正在灯光下吃草。

上房里,七爷正在缝羊皮大衣右肩上的一个枪眼。

传来敲门声。

“谁呀。”七爷问道。

“是我。”门外传来老疙瘩的声音。

“进来吧。”七爷对推门进屋的老疙瘩说:“这么晚了,咋还不睡觉。”

“我也是看你这屋亮灯,才过来的。”老疙瘩见七爷在缝补皮大衣,嬉笑说:“我当你忙啥呐,明天我把大衣送皮货行去,让他们给补,人家那才叫专业。”

“大老爷们,不在乎这个,啥事,说吧。”七爷收好针线,从腰间拽出两把二十四响,塞到枕头底下,就要脱鞋上炕。

“那老头,一个劲哀求我,放他回去。”老疙瘩陪上笑脸说:“这会儿啥事都结束了,还是把他放了吧。”

七爷刚要上炕,听了老疙瘩的话,他要重新穿鞋下地。

老疙瘩见势不好,急忙把七爷的鞋踢到一边说:“七哥,有话你就说,别动气。”

“我就烦你这副菩萨心肠。”七爷抽出二十四响,光脚下地,就要往外走。

老疙瘩拦住七爷的去路,好生哀求。

七爷还是没消气,他用枪指点老疙瘩说:“你把那老家伙给我带来,看我咋对付他。”

“我听你的行了吧。”老疙瘩服软了,他悻悻出去,转身牵着绳,把一个年近六旬的老者带进来。

老者上身被捆绑着,他身穿一件中式棉袄,满头白发,进屋就给七爷跪下了。

他哭着哀求说:“大爷饶命,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求你了,饶我一条狗命吧。”

老疙瘩把老者拽起来说:“别哭,有话好好说。”

七爷手握一支二十四响,坐在炕上打量老者。

“你多大了。”七爷问。

“我都六十七了。”老者仍在哭天抹泪。

“土谷次郎是你啥人呢。”七爷问。

“是我……他能是我啥人,我就是一个花匠,给他家打工混饭吃。”老者说到这,见七爷那带钩的目光,一个劲往他肉里盯,他眼色有些迷离,转向打量整个房间。

他看见八仙桌上有几个大包裹,其中一个包裹上沾有血迹,他明显惊慌了。

“在土谷次郎家住几年了。”七爷察觉出老者的慌张,他把枪压在枕头下。

老者回答说:“刚来没多长时间,平时都呆在乡下老家,上冬了才……大爷,我啥都没看见,你就放我回去吧。”

“先把他关地窖里待一宿,明天没啥事了,再放他走。”七爷给老疙瘩下了命令。

其实,不用再做介绍,大家已经知道,这个白老汉就是日本宪兵司令土谷次郎的老丈人。

他为啥中文说的这么好,在接下来的故事中,您就知道了。

别看老疙瘩年轻,他当土匪也是有一定资历的,可偏偏就在白老汉身上,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当初七爷找彪子复仇,几次失败后,提出要拿土谷次郎开刀,制造这次血案。

老疙瘩明明知道七爷为啥要这么做,被六爷知道肯定要制止,可他却选择了赞同。

他也知道,留下活口的危害,愣是鬼迷心窍要留下白老汉一命,说白了,就是倒霉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