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三章 求医(1 / 2)问道于途首页

连涟连忙叫门,半晌无人答应,后捡起石块朝着大门重重击去,那城门以硬木制成,外面镶嵌了铜皮,以石头撞击,声音才惊动了夜间留守的卫士,守门卫士夜半惊醒,披衣起来查看,隔着城门,连涟哭诉家人得了重症,急需夜半行医。那卫士叫醒了其余卫士,从城墙外举着火把探照,看见马车停靠在外面,拿火光照了照,方开了城门边的小门,一名老成卫士出来查看了一番,见连涟满面风霜,身上也是尘土满身;掀开马车门帘看见何知文昏睡在马车中,身上如同水里捞出来一般,查看了照身帖,见连涟的照身帖是纯铜所制,知她并非普通人家子女,叮嘱连涟稍等一下,说例行公事向长官招呼一声。

连涟见他如此,忙从荷包中取出一锭纹银,交给了他。那卫士眉开眼笑,又问了一句,连涟回道夜间突发恶疾,急往城中医馆找寻名医救治。那卫士方才大开了小门,帮着抬了下左边车轮,把马车牵了进去。

连涟进城之后,看了一下街道走向,她对城市楼阁建设并不熟稔,只一心拣大路走,她修为多年,虽用左手扶着左边马车轮,倒也不十分吃劲,一边查看招牌,看见了“万福堂”的医馆招牌,如获至宝,连忙上前叩门寻医。那医馆门童看凌晨有人上门,忙请了夜间当值的学徒出来。学徒年纪约莫三十上下,用手摸了摸何知文额头,查看了一下何知文脉象,见他周身湿透,兼脉象急促有力,断言是劳累过度,内火积攒,气血两虚所致,倒也大差不差,取了银针过来,放出了何知文身上的热力,又写了个单子。

连涟忙不迭的感谢,把医药费结了,吩咐药童去前药。连涟见学徒年纪既大,下针手法稳当,安心了不少,在医馆内寻了个位置,把马车安置了。

忙完一番,连涟回头去看何知文时,见他脸色苍白,鼻息粗重了不少。那学徒和连涟道:“不妨事,想必是多日来操劳过度,致使气血两虚,昨日应该较平时更为辛苦,又连续服用了大补之物,故而气血翻涌。不过,似此等操劳执法,恐怕是铁人也熬不住。”那学徒见连涟除担忧之色外并无其它反应,顿了一顿,方一字一句说道:“半月之内,不,一月之内,你们夫妻二人不得同房。”

连涟听到此处,方知道学徒话中之意,顿时羞红了脸颊,极为艰难的点了点头,那学徒看如此模样,只当是少年人热情似火,听不进自己劝告,叹了口气就走了。

连涟见此人如此话语,知他医术不过尔尔,此时天已渐亮,出外找了一间客栈,点了几样吃食并茶点,付定金时找了小二打听了一番,言明说城内有家“同甘医馆”,馆主“齐三点”长于诊脉,所谓“三点”,是指齐医师医术高明,三指点脉可知病源之意,只是诊金较为昂贵,寻常人若无足够诊金难以请他出手。

从“万福堂”出来,连涟往“同甘医馆”去了。一两诊金奉上。齐三点号完脉后,脸上略有吃惊之色,问道:“他气血强健,不过是劳累一些,为何还要服食强力补药?”

连涟大为窘迫,回道何知文是练气之人,多年苦习练气之术,常常辅佐以丹药,那齐三点方颔首道:“补药过于霸道,经脉之中血气过于旺盛,伤及了脉络,幸好有人替他卸去了一部分热力,如今只要用冷水缓缓清洗,针灸调匀血脉,我再给他开个方子,到中午醒的时候给他吃上一剂。”

话毕,齐医师命药童取药去煎,安排了一间净室,用浴桶放满了井水,又自地窖中取出了去年留下来的碎冰,将何知文脱得赤条条的放入桶中,随后施针。一盏茶功夫,齐三点施针已毕,叫小厮把何知文抬到了床上,不多时,何知文醒了过来。

连涟眼见何知文醒来,心中不胜欢喜。齐三点又号了一会儿脉,说道:“不妨事了,静养两日即可。”正说话间,客栈小二送酒席过来了,齐三点叮嘱了“饭要饱、肉要足,酒却需禁几日。”

何知文醒来后,自觉周身血气平和,对天地元炁感知较之前日更为顺畅,知晓自己已然避过了一大难。连涟自昨夜起,一直照顾何知文,见他醒来,问了他身体如何,何知文却关切她脸上如何画了个大花脸,连涟才记起自己清晨叫门时摔倒在地上,得空去洗了把脸。

何知文起身吩咐小二将饭食准备妥当,换上了干净衣服,将余银付给了小二,念他医馆引荐得当,添了赏钱,那小二欢喜不尽的去了。

慈化鸡、鱼头煲、炖羊肉、樟茶鸭和小炒黄牛肉,素菜有素炒番薯苗和荷叶软饼,另有当地人爱吃的茶饭,满满一桌,共计五荤两素一主食。何知文食指大动,盛了两大碗米饭等着连涟一起过来。

二人忙碌一夜,半粒米、半口水未进,刚一歇下来,顿觉饥火烧肠,饿得不行。何知文盛好饭后,眼巴巴得等着连涟过来,中途实在是饥饿难忍,喝了两口浓茶,猛吸了一口饭菜香味,用勺子挖了两口白饭放入口中缓缓咀嚼,竖起耳朵听窗外得动静。

不多时,连涟洗漱完毕,上身穿了件黄色小袖短襦,下身着灰色紧身长裙,披了一件淡蓝色的袄裙,脸上淡施粉黛,头上裹了巾帼,整个人收拾得仪态大方,从容不迫的走了过来。何知文忙吞下白饭,起身迎接连涟坐下,望着她不住傻笑。

二人端起饭碗,连涟将齐医师话语再三叮嘱,何知文仔细问了下当时形状,对连涟说起自己当日夜间感悟,道:“不惜此身,自得天地,直到昨日十五日月交替之时我方才领悟到这一点”,他单手一转,斗室之中,凭空出现了巨大风力,再待施展时,连涟拿筷子敲了他手掌一下,何知文登时一愣。

连涟劝道:“你且安身歇息,昨夜怕不是把我魂都惊掉了,如今你境界上是有大提升,可是身体却平白遭此一难,我还以为你是修行不当,走火入魔了。”况且,“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你我二人为了修行吃了多年的苦头自不必说,如今难得有着闲暇时光,亦非当年书院时节,常言道磨刀不误砍柴工,你且多多思量,再不济看在我的面子上,这几日就别再修行了。”

何知文知晓自己昨夜惹出了祸端,自是不好再开口,他心念一动,风力随之流散,点头道:“你说得对,多日来你我二人能有此刻时光,已是大幸,况如今首要之事,便是如何早日前去贵府求取千金出阁。”说道此节,连涟脸上微现害羞之色,何知文察言观色,知她心中颇为满意此番说辞,替她夹了一箸番薯苗。两人对坐吃饭,闲聊了一段,定了休整至明日,去药市买些贵重药材人参鹿茸何首乌等,备着作为四川聘礼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