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尽管因为离开太远,王彦庭收到的军报基本要滞后一个月以上,但是他依旧相信,以阿保机的骑兵指挥能力,玩这种套路完全不会有一点意外。
不过此时王彦庭也顾不上看西线战局了。
因为东线真正的大戏开锣了。
随着楚军又“攻占”了吉州和洪州,吴越王钱鏐觉得自己行了。
他,入场了。
钱鏐已经观察很久了,他发现这一回燕军的战斗力好像下降明显啊。
由于通信不畅,他认知里的西线战局还是梁军和晋军高歌猛进,蜀军一筹莫展。
这个他也可以理解,毕竟川蜀地区一向是易守难攻的存在。
但从整体来说,这一次五个镇的行动,好像进展不错啊。
原本钱鏐还忌惮幽州的机动兵力,但是现在应该没有事了吧?
大战打了一个半月多了,西线的情报应该早就送到了王彦庭的书案上了。
所以,该往凤翔的援军、该往洪州的援军应该已经出发了吧?说不定此刻长城以外的草原上,不知道多少燕军骑兵在疾驰向西呢。
而自己这里可是一直很安静的,燕军没有必要还留着兵力对付自己吧?
就算他想到了,又能留下多少?
西线可是丢了十几个州了,救援刻不容缓,相比燕军的主力早就挥师西进了,没有半年都回不来。
就在这个时候,马殷的楚军攻克吉州和洪州的消息传来,把钱鏐给刺激了。
现在就连马殷这个小子都敢在燕军头上动土了吗?
看来燕军的战斗力真的不行啊。
钱鏐对马殷很了解,这是一个谨慎之人。
这么多年,他的地盘完全是靠欺负弱小藩镇扩展成如今的规模的,对于曾经的朱温、杨行密这样的大佬,基本是相安无事的,就怕人家来报复。
那现在的一反常态是为什么?
只有交手的双方才能感觉到对手的强悍或者虚弱,所以马殷是接到了信号了?
如此一分析,钱鏐觉得自己的腰杆都硬了。
三月初七,钱鏐的吴越军正式出兵。
以儿子钱传瓘为主将,雄武军节度使马绰、武安都指挥使杜建徽为副将,率骑兵两千,步兵四万,由苏州出击,攻向常州、润州。
由吴越军头号大将顾全武为主将,镇东军马步都虞候郭师从、中直指挥使吴珂为副将,率步兵五万,出湖州,直插宣州。
钱鏐的这两路出兵不可谓不狠,但是从军事角度来说,这也是最常规的套路。
毕竟从两浙往北也就这两条路,总不可能往南打吧,那里也不是燕军啊。
所以,刚刚探出头,就感觉到自己收到了针对。
燕军在常州、润州和升州的守将是征南军第1军,指挥使李秀庆。
他把六个旅的步兵平均分在三个州,每个州五千人。
然后剩下的两支骑兵旅就在常州和润州之间游弋骚扰,说明一下,他的骑兵和巴加图尔的一样,是少有的两支全部都是弓骑兵的配置。
这一下,钱传瓘的一路军就被虐惨了。
每一次一本正经地攻城的时候,后面突然就冲出来一支骑兵,人家也不和你纠缠,就是一轮抛射,然后大摇大摆的就走了。
要不是地上留下了几百具尸体,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觉。
一连五天,燕军的弓骑兵和上班一样,每天过来打卡三四回。
吴越军一点办法都没有,步兵追不上,骑兵不敢动,人家是弓骑,送人头也不是这样送的。
五天以后,燕军骑兵消停了,因为营地外面的陷马坑挖好了。
别问为什么五天了才挖好,是才想起来吗?真的别问,说起来都是眼泪。
第一天遇到燕军骑兵,杜建徽就开始组织武安都的士兵挖陷阱,谁知道这边才剪彩开工,城头上看的清清楚楚的燕军步兵朝天就是一发信号弹。
瞬息之间,燕军骑兵呼啸而来,挖坑的吴越军士卒,一小半被射杀,躺进了自己才挖好的坑里。
谁能想到挖个陷马坑还要偷偷摸摸,随时提防的。
好不容易终于搞定了,常州城头上放了三个信号弹,燕军骑兵不来了。
累得半死的吴越军互相看看,有点怀疑人生,所以我们白挖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帮子骑兵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