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即将到站,安景看时间的频率直线上升——
他期望副导演主动打电话给他。
这样也不用他在这里忐忑紧张,只用回答应和就行。
副导演没让安景希望落空,他刚走出出站口,手机就响了。
安景做好接电话的准备,环顾四周,找到了不断张望的副导演。
怕两人错过,邓宏韦给安景发过一张副导演的照片。
而签合同时需要他的真实姓名和身份证号码,邓宏韦是知道他实际年龄的。
当时邓宏韦收到合同时,直接打了电话过来,说合同必须要宴年老师本人签才行,子女不能代签。
当时的安景:“……”
好不容易解释清楚是本人不是子女亲戚或助理代签,知道宴年老师才二十出头时,邓宏韦的震惊简直要顺着网线冲破屏幕。
邓宏韦知道了,安景理所当然的认为来接自己的副导演也知道。
毕竟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干干瘦瘦的男人。
找到人也就不用接电话了,安景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
反复几次后,安景深吸一口气,带着视死如归的心,快步对方走去,同时在心里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别紧张安景。
走过去,正常打招呼就行。
没什么可紧张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出错了,大家也不会在意……
“你、你好……”
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开口颤抖的声线却暴露了真实情绪。
让安景听了只想死。
司机只知道要来高铁站接一个大人物,具体是谁却不知道,但副导演是知道自己要接的人是谁的。
他最喜欢的作者,宴年老师!
在知道邓宏韦把从不在公众面前露面的宴年老师请到剧组当总编剧时,副导演就有自己即将追星成功的激动。
从邓宏韦手里得到宴年老师的电话号码后,他更是连发三条朋友圈,隐晦炫耀。
那股激动支撑着他,昨晚拍戏熬了个大夜也不愿意休息,回到酒店洗漱收拾好自己后,就自告奋勇跑来高铁站来接人了。
那可是宴年老师!
安景停在自己面前时,马上要见到偶像1激动又紧张副导演根本没往宴年老师身上想。
没办法,对方虽然戴着口罩,但模样看着也过分年轻了。
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宴年老师。
更像是迷路或者是需要帮忙的大学生。
于是,安景等着副导演接他的话,副导演等着他的下文,两人站在人来人往的高铁出口,面面相觑。
副导演:“……?”
你挡我面前做什么?
安景:“……?”
我们还不走吗?
生动形象的诠释了什么叫大眼瞪小眼。
已经到了说好的时间,打给宴年老师的电话直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怕错过接人副导演心里有些着急: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不管什么事,等我先联系上宴年老师再说!
安景:“?”
安景下意识摇头,随即又点头:“那个,我……”
“麻烦请稍等我一下。”副导演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我现在有些忙。”
本就社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安景立马闭嘴,以为副导演这次出来除了接他之外,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安景没多问,听副导演的话,拉着行李箱站到了旁边。
副导演再次拨打备注为‘偶像’的号码。
‘嘟嘟’两声后,舒缓的音乐从身旁响起,副导演扭头,就见是刚才那个小男生手机响了。
安景低头看看亮起的手机,又看看近在眼前的副导演,不明所以。
副导演还没意识到,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好心提醒:
“同学,你手机响了。”
安景茫然:“要接吗?”
副导演看起来比他还茫然:“你的手机,你问我?”
这小孩儿,别脑子有问题吧?
怎么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对于副导演的行为,安景不理解,但选择了尊重,接通了电话。
“你、你好?”
手机传来的声音和现实重叠,副导演愣了一下,随后缓缓,缓缓,缓缓转过身。
一手行李箱,一手通讯工具的安景,站姿比小学生升国旗还标准,烟茶色的眼眸染了一层浅浅的疑惑。
副导演:“……”
副导演:“!!!”
人就站在面前,副导演却不敢认:“宴、宴……宴年老师?”
众所周知,社恐见社恐是不会社恐的,这个公式,换个情景也同样适用。
一听副导演这比自己还颤的声线,安景瞬间就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心里的焦虑,也神奇的减少了许多。
大家都一样嘛,谁也不笑谁。
安景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很礼貌的询问:“可以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