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顶层,还是上次的位置,桌上刚刚备好佳肴,陈观早早便等在这儿,至于石龙石虎两人,则被他打发走了,都待在下面一层候着。
他和官远艳的谈话,关乎许多秘密,自然不能被石龙石虎听到。
而身处的这座酒楼同样十分贵气,占地挺大,平日进出的也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位置最好的顶层,平日里都不随意接待食客,而是留出来给身份极为尊贵的客人大驾光临时所用。
陈观凭借镇关王府小公子的身份,加上近日以来名声大盛,较之以前都更上一层楼,隐隐成为年轻一辈领军人物之姿,自然而然轻易预定到了位置。
现在大日已然倾斜,天色暗淡下去,能听到打更人出街打响了第一声榔锣,距离和官远艳约定的时间不过半个时辰,陈观正凭栏而坐喝着小酒。
对于官远艳找他这事,陈观心里也有些猜测,今日能面谈的事宜似乎也并不多,无非是福地的事,以及关乎宫中官远艳所见的那位大人物。
上次唐王的事,陈观便敏锐的察觉到了许多信息,至少现在宫中并不太平,或者换个说法,甚至可能有好几方人马在争夺太子之位。
太子声名迟迟不显,京城里虽然关于太子的近况知道的不多,可传言却是不少,而其中最著名的一条则无疑是‘太子无能,修道二十载,尚未踏入筑基境界’。
直到现在,太子一方也没有正式踏入修行一道之类的消息传出。
只此一条,就足以让太子站不稳东宫的位置,在武力至关重要的天下,或许凡人当个文官尚且能行,可若是成为了储君,无论如何都是得不配位。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便是这般道理。
这么些年过去,大隋官家的心思却是让人猜不透,竟是到了这般地步也没有废掉太子,而去从几位留在京城的子嗣中另立一位,不过耐人寻味的是,他似乎也没有阻止诸王之间的争斗,所以不少世家大族纷纷押宝站队,想要博份从龙之功。
或许今晚,官远艳便是为某位觊觎太子之位的王爷来谈事。
陈观正在思考的时候,门口蓦地走进来一道身影,转头望去,那人依然是白色素衣,神情冷淡,正是官远艳。
官远艳不客气,直接落座,嘴里还嘀咕着:“今日还未吃饭,现在倒是可以饱饱口福。”
说着,便伸出筷子夹起一块烤鸭塞进嘴里,咀嚼间唇上顿时油光锃亮。
陈观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看着官远艳,等她填饱肚子。
吃到一半,官远艳忽地抬头,冷不丁得问道:“你要吃吗?”
“不用。”陈观摇头,心里却是有些好笑,觉得这一幕同之前的官远艳有些不同。
或许是近几日她的压力同样不小,所以心性有了些转变也说不定。
听见陈观这话,官远艳再度全神贯注埋头吃起来,时不时喝一口好酒。
日头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夏日夜晚吹来的风都是微热的,空气中满是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