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怎么了?”王庆原不该问的,但这火焰造成了一些骚乱,他不知道要怎么向手下交待。十五皇子目光闪动,道:“本皇子受伤了,灵气暴走,所以有此异象。你扶我去休息。”这话倒是真的,在王庆看来,就算不是真相也相差不远,更重要的是,这话从十五皇子口中说出,便是定了性,不再有争论的余地,只是他的心中也有疑惑,“这事与那个小子无关吗?”他不敢讲出来,只能将这疑惑埋在心中。
十五皇子回到房间,房间里早有药师等候,为他诊断之后开了些药,便退下了,房间里只留下了一个黑衣人。十五皇子靠在床上,对着黑衣人开口问道:“何太傅,你以前是不是说过,有些丹术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能够发挥出超越自身的力量?”何太傅诧异,问道:“古籍上称为术之初,是施术者在头一次领悟出丹术时,有可能接触到的一种状态。”话音落下,何太傅突然拿出一枚玉蝶,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总明观前些日子说,术之初只能发生在刚刚领悟出丹术的人身上,领悟出来马上施展才有可能接触到,那边猜测是因为那时的人身上还残留着神形初始的气息,实际上等同于一种借力。”
十五皇子默然,总明观那群人总是能发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在用到之前可能根本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至少现在,他们的研究给自己解了惑。“术之初吗?”回想起刚刚的所见所闻,十五皇子的灵力似乎又有了要点燃的迹象,不过好在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我带回来那个小子,季沉灵,他好像悟到了很了不得的丹术,和盘山境的妖魔对敌都没有落下风。”实际可能还占据优势,但这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实在有点骇人听闻。
何太傅点了点头,“我看到了,他那一指丹术的确极强。”十五皇子愕然,“您那时候已经回来了?”何太傅再次点头,“本来就快到了,感应到有魔气波动就加快了速度,正好目睹了季沉灵与尸魔对敌的全过程。”“那个黑气已经正式命名为魔气了?”十五皇子仰起头,“多事之秋啊,妖还没除完,又冒出一个魔来。”
“魔其实一直都在,只是以前与妖混杂,没有作具体区分。而今魔的威胁加剧,陛下正有打算组建一支荡魔卫巡查天下。”何太傅摇了摇头,吐露出一个重大的消息。“荡魔卫若真组建,由谁统领,大皇子吗?”十五皇子与大皇子并非一母同胞,是以他并不称之为大哥,只称其身份。当今人皇正值壮年,尚未设立储君,是以大皇子还不能称为太子。
“陛下目前没有定论,但是荡魔卫的建制中似乎并没有大统领。有可能会是人皇直属。”何太傅斟酌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十五皇子有些惊讶,“父皇已经能腾出手来了?”
何太傅不答,反而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柄剑来,“陛下日前铸了九鼎九剑,用于镇压各州郡府,不日将公告天下。”他将手中的剑平举在身前,“十五皇子,你知道我手中这柄剑的来历吗?”十五皇子上前接过,仔细打量,只见这剑平平无奇,满布斑驳,剑鞘上的绑绳早已腐朽,不见踪影,剑鞘似乎也经历了漫长岁月,触感粗糙,十五皇子略微用力,剑鞘便无声地裂开,十五皇子又去摸剑柄,剑柄也裂开来。
“这剑是什么老古董吗?”十五皇子不解,短暂地接触,何太傅拿出的剑便只剩下了一块暗淡无光的黑色铁片,然而外物如此腐朽,铁片却毫无锈迹,只是失去了锋芒,就像从剑,变成了尺。十五皇子抖了抖手,手掌突然点燃,火焰从他的手掌一点点扩散到剑身,高温扩散到整个房间,然而剑身依旧冰凉。
十五皇子收回火焰,看着没有变化的铁片,陷入了沉吟。“果然这剑是上个时代的遗物,在你之前,这柄剑也接触过数人,但毫无变化。”何太傅意有所指,“但看来你也与它无缘。”说罢便要拿回来,十五皇子缩了缩手,眯着眼睛,“虽然与我无缘,但神选者我这里还有一个。”
何太傅沉默少许,“你觉得他有可能?”“毕竟是接触到术之初的人,我想让他试试。”十五皇子将铁片放到桌上,“我该养伤了。太傅,就请你把这把,尺子,拿去军营让季沉灵看看吧。”剑身已经失去了锋芒,剑锋与剑脊几乎一样厚,十五皇子实在不能违抗本心再称它为剑。
何太傅将铁尺收起,“如果他与此剑有缘,此剑能交给他?”何太傅有所顾虑,虽然这个季沉灵在目前看来家世清白,但人总是在变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性情大变,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太傅多虑了,他是神选者,神选者从来就不在皇室的掌控中。皇室现在能做的只是在他成气候之前尽量把他拉进人族的阵营。”十五皇子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如果有问题,我会出手。”
何太傅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与端药来的侍卫错身而过,何太傅眼角余光看到宅邸的修复已经开始了,不断有侍卫抬着材料在走廊穿行。再往前走,有侍卫在给被蒸干的水池换泥加水,放鱼,宅邸恢复有条不紊地在进行。
何太傅慢步来到军营,通报之后跟着领路的士兵来到军医的营房。何太傅并不赶时间,他知道季沉灵受了重伤,走得太快可能人还处在昏迷中,是以他到达时已经过了正午。此时,跟着十五皇子出去的将士已经基本诊治结束,军医正在一边吃饭一边与季沉灵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