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内,前来吊唁的人也理清了事情经过,有人认出贾钰就是方才街道上、吴知府旁边的小孩,一时评点起来。
“那小孩好像是荣国府的子弟,方才在街面上,还派家丁协助应天知府缉拿贼人,被好一顿夸。”
“瞧着知礼懂事的乖模样,是被吓唬惨了。”
“看来还是有忠勇有孝的孩子,看这委屈样。那灵堂挑事的又是何人”
贾钰泪眼汪汪道:“是扬州那边的盐商。”
“竟是个商人之子,难怪粗鄙不堪,岂有在逝者灵堂大闹的道理。”
周新气得握紧了拳头,这无耻小人一面哭着,一面都要抽时间点明他的出身。
贾家在金陵总归还是有点面子,听闻是京中荣国府的子弟,众人自然偏向几分。
又听闻对面是上不得台面的盐商之子。
态度又往贾钰这边偏了一点。
再看小贾钰形态可爱,面容清秀,言语单纯,小孩天生易得喜的优势,又偏向几分。
几次偏下来,已经差不多快偏到贾钰面前了。
“我来说句公道话。”有人开口道。
“这人之生死乃由天定,太夫人耄耋之龄仙去,到哪里说都是喜丧,连甄大人都不认为有何牵连,你随意攀扯,离间人家老亲,岂是为客之道?”
灵堂众人也纷纷开始指责起来。
“甄大人这才卸任多久啊,就敢在灵堂上胡闹。”
这话点醒了甄应嘉,他虽然掌多年盐政,却只是把这些人当奴才。
平日里往来宴会都是请的清流文官一类人物。
对这些商人是天生不喜,此时语气也冷了下来:“给小贾公子赔罪吧。”
齐钧见周新还是分不清形势,眼神不善地瞪了一眼。
周新才不情不愿地给贾钰赔了罪。
小贾钰心中一乐,本想擦泪,一时疏忽竟又抹了一眼姜粉。
糟了!
贾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指向齐钧,委屈道:“呜呜呜......还有这位大哥哥也说了的。”
想在旁边束手看好戏,美得你。
齐钧短暂愣了一会,随后大怒。
什么意思,指我干吗?
自打进了这个堂,本公子就没说过三句话,关我何事,难不成还想让我给你赔罪?
齐钧显然不是周新可比,自然不肯就范:“世伯在上,小生进屋至此,一言未发。”
“纵有不好,此地乃太夫人灵堂,齐钧怎么会在这里大呼小叫呢。”
显然,齐钧公子并不是好惹的,反手一個灵堂之前,大呼小叫,不成体统。
对贾钰的污蔑开始反击。
纵使是小孩子受委屈,但在灵堂哭闹,显然不成体统。
贾钰回头望向甄应嘉:“世伯,太夫人走了,灵堂里不该哭吗?”
甄应嘉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糟了!
难怪感觉不对劲,原来是少了哭声,灵堂之前怎么能没有哭声呢?
纵然我做孙子的要在大门前迎客。
可你们这些重孙子呢?
甄应嘉回头看向,被这场闹剧吸引着看戏的甄宝玉。
吓得甄宝玉往奉圣太夫人灵柩旁靠了靠,已经哭了好几天了,他真有点哭不出来了。
灵堂内哭声又响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