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的官差不耐烦地喝退了伍十二和大顺。
两人不得不转身离开。
大顺气呼呼地说:“这是什么破规定!”
“是我心急了,没有弄清情况。”伍十二虽然也不满,毕竟是自己疏忽。
“先找个地方休息。”他带着大顺走入路边一家茶棚,要两碗茶水解渴。
伙计上茶的时候,他问道:“以前进城盘查严吗?”
“不严,哪怕没有路引,使点银钱,也能进城,现在却不行了。”
他一愣,倒没想到可以使钱,但马上反应过来,他也没钱可使。
“为啥?”大顺问。
伙计说:“新的县太爷就要来了。”
话没说完,另有客人招呼,告罪离开。
伍十二手指敲击桌面,陷入沉思。
新官上任,想要有所作为,彰明较著的一件事就是剿匪。
但是,土匪既然与官府勾结,自有办法应付。
不过,若是添一把火……只是,该如何添,又添在何处?
伍十二目睹出出进进的人流,突然想到,水灾降临后,幸存之人也许十不存一,既是将死之人,而又浑然不知,不知是可悲还是幸运,但他不是救世主,只能徒然长叹,于长叹中,有了具体的打算。
“走!”伍十二叫上大顺,融入人流,逮人就问。
县令既然是一县之尊,万众瞩目,其信息及行踪不难打听,并且,伍十二还捎带脚地摸清楚了与土匪勾结的潘姓人士的底细。
县衙姓潘的只此一人,名叫潘平威,是新明县典吏,掌握一支数百人的县兵,正好分管青阳乡一带。
伍十二大感头痛,假使新县令想要剿匪,就要依靠潘平威的县兵,而潘平威与土匪勾结,绝无可能真心剿匪。
潘平威自然不知道,城墙之外,有人在打他的主意。
因为掌握县兵,并依靠老虎山寨常年输送而得到的大量银钱四处打点,在县衙的地位,仅屈居于县令之下,甚至县令也不敢忽略他的意见。
可是,刘县令年老体衰,卧病不起,只待交接事毕,就要告老还乡,而新县令据说好大喜功,怕是不好相处。
好在,经他四处活动,一年内升迁有望,只是老虎山寨始终是一个隐患。
潘平威坐在县衙的公堂之上,低头沉思。
衙役突然来报,说新县令就快到了。
潘平威习惯性地理理官服,叫人用轿抬着,前呼后拥数十人,队伍浩浩荡荡地开向城门。
到了城门口,潘平威下了轿,等下人搬来桌椅,施施然坐下,虽然太阳毒辣,自有人在旁边扇风。
早有主簿等县衙大小官吏等候于此,潘平威来了,都一一向潘平威见礼,潘平威点点头算是应付礼仪,好在众人早已习惯,退到一边站定,等候新县令的大驾。
一个时辰过去,不见县令踪迹。
潘平威等得极不耐烦,叫来衙役说:“怎么还没到?”
衙役擦着满头大汗:“老爷,跑腿的说,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兴许是路上耽搁了!”
“什么事要耽误这么久?快去问问清楚!”
“是!”
衙役应声而去。
又是一刻钟,衙役跑来,大呼:“老爷,大事不好了!”
潘平威怒道:“大惊小怪作甚?有事好好说来。”
衙役顿了一顿,说:“县太爷的队伍,要土匪袭击了!”
潘平威猛地站起身来:“哪来的土匪?”
“还不知道!”
潘平威皱眉心想,新明县就一个老虎山寨,难道竟是外县流窜而来的土匪?一念及此,他对主簿等人说:“长官遇刺,我等下属岂能坐视不理,李主簿,你带诸位同僚先去支援,待我点齐兵马,随后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