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歹也是一方首领,岂能屈膝下跪?当即撇嘴道:“没这个习惯。”
“你!”使者面色涨红,但自知身处匪窝,不好发作,硬是压下怒火说:“贼酋何在?”
“还不明显吗?”
使者更是难堪,怒道:“小小贼酋,屡次挑衅天军,罪不可赦!”
“你说罪不可赦,我就罪不可赦了?你不过是一个传话筒,不尽职尽责地传话,反而摆出主人的架势,你的主人难道没有教你,如何当好一个传话筒吗?”伍十二心知已得罪使者,说起话来再无顾忌。
使者肩头一起一伏,极其生气,终究顾虑到使命在身,只得吞下怨气,沉声说:“奉仙使钧令,传尔贼酋面见仙颜!”
伍十二对仙使从无了解,但是,凭其可以调动上万的军队,使者张口钧令,闭口仙颜,想来仙使地位非比寻常,可能仅次于帝王。
既是仙使相邀,不能不从,是善是恶,一见可知,命运操之人手,干系山寨安危,唯有如此。
于心中暗叹,面上仍是一脸昂然,对使者说:“带路!”
山寨诸人,一路相送至山脚。
伍十二知道,仙使的态度,至关重要,只要仙使流露出哪怕一点点的厌恶,伏丘山就有被夷为平地的风险,这从使者的态度便可管窥全豹。
不过,仙使大张旗鼓而来,必有所求,万不得已之下,需要牺牲自我、保全山寨的时候,他不会犹豫。
既有赴死的觉悟,当万人军阵贴脸出现的时候,虽不是风轻云淡,却也举止得体,并无任何畏缩。
不过,真正走入其中,方晓军阵之严整肃穆,放眼望去,通道两边,人如蚁般铺开,似无尽头。
万人军阵,寂静无声,个个目光凶狠,盔明甲亮,刀枪如林,好不壮观!
可是,只要想到填山移海的能人异士,眼前的军阵就显得黯然失色,纵是人数再多,也敌不过一个仙人的翻云覆雨。
悲从中来,摇头一阵叹惋。
落在使者眼中,却另有想法,以为贼酋慑于军阵,自卑叹服,在心中冷笑:不过如此。
穿过长长的通道,一顶大轿出现在眼前。
伍十二暗暗咋舌,大轿简直和房屋等大,为其抬轿的,粗略一数,不下三十人。
使者没有靠近大轿,而是远远地站定,恭谨地朝一个身披甲胄、腰配环刀的人叩首道:“将军,人已带到。”
那将军上下打量一番伍十二,便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大轿,在大轿边上停下,跪地拱手道:“人已带到!”
大轿门口立着的侍者,漠然点头,对那将军说:“带他过来。”
将军称是,然后才站起身来,走到伍十二的跟前说:“随我来吧!”
伍十二跟着将军走到大轿边上。
侍者说:“来者可是伍十二?”
伍十二暗暗腹诽,拱手道:“正是。”
侍者眉头一挑,将军便在旁提醒:“还不跪下!”
伍十二不为所动。
侍者冷哼一声,转头进轿,叩首道:“尊使,伍十二已在轿外。”
“让他进来。”
侍者一愣,仙使的大轿,还从未允许外人进来过,但也只是一愣,跪着退出大轿,挨着轿帘才站起身,对伍十二说:“仙使宣尔进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