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张出尘便隔着层层树木,隐约看见玉儿那俊俏娇小的身影,于是他三步并作两步,急忙朝她跑了过来。
待张出尘来到玉儿跟前,看着还在汩汩往外淌着鲜血的尸体时,忍不住呕吐起来。
生在新时代,长在春风里,活在红旗下,何时见过这般炼狱场景。
在应激反应的作用下,张出尘扶着树木狂吐不止,顿时眼泪汪汪直流。
“小弱鸡!瞧你那怂样,没出息!”
唐婉儿一脸嫌弃的嘀咕道。
玉儿见张出尘在那哇哇直吐,立马收起冷漠之色,一个飞跃,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公子,你没事吧?”
玉儿一边拍着张出尘的后背,一边掏出丝巾递给他。
“没事,没事!吐着一会儿就习惯了!”
张出尘以为玉儿递来的是餐巾纸,拿着就往嘴边擦去。
唐婉儿见张出尘如此糟蹋物件,在一旁直犯恶心。
待张出尘擦净嘴巴,这才反应过来,手中的东西原来竟是女孩子的贴身之物。
于是,张出尘立马收起丝巾,打算洗净上面的污秽之物后再还给玉儿。
跪在地上的柳如凝抬头看见了张出尘,顿时喜出望外。
这难道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吗?不然怎么会在她遭遇人生最大劫难的时候,他如天神下凡一般救她与水生火热之中,这也更加坚定了她追随张出尘左右的决心。
“张公子,奴家心里好苦啊!”
柳如凝紧紧抱住他的腿,悲痛欲绝的哭诉道。
“怎么会是你?你不在家好好待着,跑这里来干嘛?”
张出尘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万分惊奇。
他以为自己去了广陵府,这辈子再也不会见着她了,没曾想到自己竟神使鬼差,居然又在这里遇着她了。
“按理说,蔡、柳都是碧阳县的世家大族。自己家的夫人出远门,不可能连个护卫都没有,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缘由!”
张出尘暗自忖思道。
“奴家与那蔡钟和离之后,就被爹爹赶出了家门,无奈之下奴家只得收拾细软,去江南书院寻找公子了!”
柳如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道。
我去!你怎么突然就和离了呢?你这样子搞,那我岂不是成了世人唾弃的第三者了吗?
大姐,咱能不能别这么任性好吗?
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就一定值得托付终生?
我若对你始乱终弃了,你又去哪找像蔡钟那么实诚的夫君?
张出尘真是被她给打败了。
还有,今日若不是遇着了自己,那刚才的遭遇,足以令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是真的勇!
此时此刻,张出尘不由想起两句现代诗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她这可是拿自己的性命,在赌的明天!
在这个思想还没觉醒的年代,能像她这么不惧世俗眼光,且义无反顾的去追寻自己心中所爱的女孩子,确实不多!
既然她都敢用性命来赌我张出尘的人品,那自己又怎么舍得让她输呢?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赶紧去换身衣裳,我们一同去广陵府吧!”
张出尘扶着柳如凝就往树林外面走去。
“张公子,奴家心里好苦啊!”
唐婉儿跟在后面,模仿着柳如凝刚才那娇羞的样子,阴阳怪气的学了一句。
张出尘听到后,鸡皮疙瘩爬满全身,却只得报以一个尴尬的微笑。
待柳如凝主仆二人换好衣裳,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原本,张出尘一行人打算天黑之前赶到渡口,可经柳如凝的事情这么一耽搁,傍晚时分他们离渡口还有几十里地,人困马乏之际,一行人只得随便找个僻静的野地将就凑合了一宿。
一夜无话。
翌日,天刚破晓,张出尘将手从柳如凝那波涛如怒的“暖手宝”里抽了出来,他伸了伸懒腰,就跳下马车,见玉儿依旧精神抖擞的守在火堆旁,万分心疼地将自己唯一的狐裘大氅批在了她肩上。
这时,柳如凝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静静踱步到张出尘身边,轻轻依靠在他肩上,默默等待天明。
当第一缕阳光照向大地时,唐婉儿才慵懒的从车厢里走了出来,见张出尘三人紧紧依靠在火堆旁,嘴上低声啜骂了一句:
“两个狗男女,臭不要脸的东西!”
柳如凝见唐婉儿出来后,依旧浓情蜜意的窝在张出尘怀里,还挑衅的对她眨了眨眼睛。
“狐狸精!”
唐婉儿心里头恨得牙痒痒。
待赶车的两个老实汉子从不远处的火堆旁挪过来后,玉儿与柳如凝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张出尘那厚实的胸膛。
吃过早点,张出尘一行人又继续向着渡口进发。
行了大约半日路程,张出尘他们便来到了风陵渡口。
这时,只见唐婉儿快步上前,便与画舫的船老大交谈起来。
“不知小姐远道而来,是要乘车还是坐船?”
“坐船!”
“坐的什么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