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消停的宋殃,沈君心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终于消停了,好好休息吧,城主都来找我,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可不会给你休息好的时间,再找我打一架的机会哦。”
宋殃此时略薄的风衣被掀飞在不远处,她没有选择站起来,她把双脚并拢,将头埋进两腿之间,每次都是这样,她总是如此狼狈,为什么她就永远在被别人算计,利用的路上。
如果只是战斗失败的宋殃并不会如此难过,沈君心没有骗她,她有测谎的能力,所以许诺在她面前从来不说谎,不说谎不代表骗不了她,许诺那么聪明知道她能鉴别真假,说话从来都是不回答问题,而是只说自己想说的内容,那个牵着她手的许哥哥,总是温柔地引导话题,遇见她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的东西也会避重就轻,他可不像沈君心神经大条,根本没有注意不到宋殃的情绪异常。
战斗的时候沈君心嘴巴子就很碎的将一些事说了出来,宋殃这才知道真相,贺平安让沈君心告诉宋殃的真相,石氏从来就不是好人,而她为虎作伥了很多次,点点星光落地,如夜间明月,如林间露珠,繁乱又寂寥。这一刻身边没有许诺,没有家人,没有好友,孤身一人的她彻底体会到了绝望。
就在宋殃独自绝望的时候,一只温暖却又带着阴寒的大手抚摸上来,宋殃抬头一看是一个颇为秀气的书生,他穿着粗布麻衣,头顶一副考究的文生巾,他脸上面无表情,看见宋殃抬头露出僵硬的微笑,就在宋殃不明所以的时候,沈君心回来了,她又没有说谎,真的很快就回来了,她走到宋殃身边才注意到书生。
“二哥!你咋跑出来?快快快,赶紧回去,大哥真想办法给你补全魂魄,重塑肉身呢!”沈君心连忙将书生推到一个宝玉旁边,现在的他离开一会都需要成倍的时间来温养,将二哥重新推进宝玉后,沈君心跑回来大咧咧地问道:“宋殃,你决定好了吗?其实大哥也不需要你帮忙,只要你不出手阻拦就好了,毕竟许诺那个人睚眦必报,不是什么好人!”
丝毫没看见宋殃两行清泪线的沈君心继续说道:“你刚刚也看见了,实不相瞒我们之所以对石氏死缠烂打,就是因为洪氏家里那块宝玉流落到石氏了,那宝玉里剩的就是二哥的另一半魂魄,所以我们必须对石氏下手了,尽管我们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们可讲诚信了,说好一万一人,石氏一百多条人口,我们一个都不能剩的!”
“可,可干妈是无辜的呀!干妈,干妈救了我,还从没在我面前做过恶事,石氏里面的孩子老人也是无辜的呀!”宋殃的声音带着颤抖,还有些抽噎,她也不傻,知道平安殿一定会下手,但是留几个亲近之人对他们应该不是难事,尽管恨他们却又只能求他们。
“不不不,大哥都说了一百一十七个,那我们就一个都不会少,石氏没有好人了,6岁孩童都会强抢商品,当街打断人腿,与其艰难革新,不如毁灭重建,四弟说的名言挺适用的吗!”沈君心看着宋殃,眼神纯粹,仿佛天经地义,宋殃难以置信看着沈君心,沈君心从见到她开始就没说过一句假话,好似一百多条人命积压在他们手上根本不沉重。
“算了,不和你多说了,大哥说的时间要到了,许诺身边的苍蝇杀了还招腥,左边是西州通用银行卡,里面是你拍卖的全部身家,右边是地灵丹和千人阴魂簪,你挑一边离开。”沈君心走到中间,转身看着还坐在地上的宋殃,她的眼神极其严肃,“提醒你一下,挑了左边你依旧可以帮石氏,继续与我们为敌,还可以新仇旧恨一起算;挑了右边,你可以报你的仇,但是不可以帮石氏,不过……算了你选吧!”
就在沈君心的注视下,宋殃陷入短暂的衡量之中,如果沈君心知道的行动时间是真的,她还有时间查证石氏的恶,是假的她还能帮石氏,可如果是真的那她也不能容忍石氏的存在。
挑右边好像没错但是她不就和当年的许诺一样了吗?看着把自己视若己出的干妈死在面前,她根本做不到!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问沈君心:“贺平安教你的还是许诺教的?”沈君心经常提到许诺,这说明近期肯定见过许诺。
“啊!大哥说了要是宋殃问起来,如实交代,是许诺教的,他说要让你也感同身受,要让你也陷入纠结,做完这次选择无论你恨不恨他,你们之间再无瓜葛。”沈君心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立马回答。
宋殃双眼闭上,将眼中那股绝望藏起,原来利用她最多的人是许诺,是那个养她教她的人,连许诺都是如此,更何况是那个石氏家族里的干妈呢。她缓缓伸手指向一边,作出了最后的选择,沈君心看向她的选择,说了声:“明白了,谢谢。”
山地最高处的许诺,眼里露出一丝落寞,但很快又露出笑意,嘴角带笑的他起身,将那如瀑的长发带起,那些黑色的流动物质立刻跟着长发蠕动,而没来得及跟随的则是没入了许诺的影子里,“进度百分之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