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卢青耐心的回复道:“这是小人有一些微不足道的成就的时候,身边的人孝敬给我的,我觉得这小玩意有些精美,便留了下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人点了点头,似乎也觉得眼前此人不会有什么异心,但比起周防的警惕心还是重了点。
“大人,靠近点说话,这事有些难办。”
“哎,让你配合一下都这么难,我不知道往后我们这些父母官该怎么办,算了,过来吧”
说完,卢青靠近周防,抬起手来用手放在嘴的两边,作扩音状,伏在周防耳边,低语。
在场的人谁也听不清,周防只是点了点头。
霎时间,卢青眉毛上扬,眼睛睁得老大,眼里带着仇恨与安心,抬起左边的手来,猛用那根带着玫瑰戒指的手指撞到周防脖子上。
缓缓流出来的是,血。
“啊!”旁边的差役尖叫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裤裆有些湿润。
旁边老人眼神里带着震惊,但动作很快,如同捏死一只蚂蚁的将手插进卢青的胸膛,喷射出液体溅了周防一脸。
卢青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头慢慢移了过来,他觉得这一段时间是如此漫长,耗尽了他毕生的心力,脑中浮现处一幅幅画面
为躲避战乱的孩子趴在自己父亲的无头的尸体下。
看着眼前出现青涩的女子为他盛出的饭,那是他第一次用碗吃。
女子家人北上,她告诉他可以躲在他的车厢之内,但两人不能说话,那女子叫纯栗云。
拿起桌子上他卢青这辈子第一次用自己的手赚的铜板,笑了。
但后来,他陷入了他一开始就知道逃不掉的泥潭,欲望不断推着他挣扎。
他不恨任何人,包括这个老人,老人杀死他,他又杀死过多少个家庭的希望。
临了,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沈炼,诉说着无言。
沈炼知道那眼神是投名状。从看到他的一开始,他便知道这个结果,但他不会惋惜,不会有任何难过的情绪。
他不认为这是英雄落幕的故事,昨夜那两女子的脸,今日始终伴随着他,始终会在他不经意之间突然冒出来。
周围的将士将立在地上的枪头朝内,但没有走动。
沈炼朝周围大声喊道:小民卢青胆大包天,竟敢刺杀朝廷命官,现已伏法,我等是监察司的三处主管,为查明城东赌坊一案,前来总督府,寻朱成副将,要想问询一些事情,此事与吾等无关。
“慢着!这么急着撇开干系?”老人吹胡子瞪眼,看着沈炼
沈炼拍了拍皇甫月安的肩膀,看到她睁开了眼,然后独自一人踏上阶梯,走到老人面前。
两人相距不到一拳,沈炼脸贴着脸,对着老头平和的说道:“你是什么东西?是哪门哪出哪位大人?你敢阴阳怪气本官?”
沈炼嘴中吐出的凉气此时更如火上浇油,让老人气头更盛,但也无可奈何,昨晚之后,他再无机会对眼前的人动手了。
他于总督府无官无职位,是周防名义上的门客,他护其周全,周防为他的活体锻炉提供“材料”,只是利益的交换关系,如今人已经殒命,他犯不着为周防寻短见,如今还要找新的下家,更让他头疼。
“滚”沈炼轻描淡写道,就如昨夜房梁上女子一般。
老人却怎么也抬不起他的手,好似被万力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