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一支人马浩浩荡荡归来。
五百裸骑在前卷起阵阵烟尘,他们没有铁甲相披,但气势如虹。
经历一天的在外奔波,脸上难掩疲惫。如今没有马蹬和马鞍,骑马完全依靠肾上功夫,但肾上功夫终究还是有一个限度。
秦穆公扶站在战车上,额头处有一道清晰的擦伤,衣服沾上不少泥土。整个人保持着国君的威严,但身上多多少少透着一股狼狈。
后面的战车是太子申和公子罃,太子申还能扶着战车站立,而公子罃此刻像泄气皮球般坐靠在战车上。
由余是一个脾气火暴的秦将,想到今天的遭遇,抽出腰间的青铜剑朝战车上的横木砍下耻辱的一刀道:“该死!”。
秦室虽然是这片辽阔土地的主人,但权力并没有覆盖整个地区。除了难缠的陆浑戎外,还有着随处可见的山贼,另外则是不向他们秦室纳税的野人部落。
自今年初,离秦都二十多里的老虎岭出现了一股人数近千的野人部落,这个野人部落拥有精良的武器和弓箭。
初时这个野人部落还挺安分,但自从前来秦都的商旅越来越多后,他们竟然屡屡洗劫过往的商队。
此次城西那边的秦室公族送来青铜钟寿礼,只是到了半道后,这青铜钟竟然被这个野人部落给洗劫了。
秦穆公得知消息,今日一大早便率亲卫前去清剿。
只是他们到那片密林竟然迷了路,而更让秦穆公气愤的是,一支暗箭偷袭于他。所幸他十分警惕,第一时间弃车躲避。
秦穆公是躲过了一劫,但奈何当时摔了一个狗啃屎,偏偏还是找不着山贼的踪迹,搞到最后灰头土脸归来。
尽管在这一路并不算是一无所获,除了杀了几个不开眼的强盗外,还猎杀一头熊,但收获终究抵不过付出,特别青铜钟并没能找回来。
“公,天佑你平安归来,您身上可有地方伤着?”秦穆姬从里面急匆匆迎出来,显得十分关心地道。
其实她跟秦穆公打招呼的时候,亦是暗暗观察后面的公子罃,公子罃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的模样。
秦穆公并不是什么事都往外说的人,何况知道是要维护自己国君的形象:“今日无事,只是寻不得野人的老巢,败兴而归!”
败兴而归,这给事情定了性质,同时可见秦穆公的精明。
尽管他的脸上写着不高兴,身上还透着几分狼狈,但一个“败兴”既大方承认了自己的脸上的不高兴,但彰显着他对胜利的那份渴望。
果然,其他人听到这话不再掩饰自己那份失落心情,但同时燃烧起熊熊的斗志,希望下一次能够有所收获。
秦国大将由余率部目送秦穆公进府,正准备要离开的时候,结果一个愤怒的声音传出:“你是怎么样驾车的!”
众人纷纷望过去,只见了解秦穆公遇袭的事情后,秦穆姬即刻将矛头指向了秦穆公的马夫御阳身上。
御阳先是微微一愣,旋即亦是揽下所有责任道:“此次确实是小的疏忽,还请君夫人治罪!”
“治罪不必了,今后不劳你替公驾车,你还是继续替咱们秦室养马吧!”秦穆姬冷冷地望着这个马夫,于是果断作出决定道。
御阳抬眼望向秦穆公并没有站出来维护自己,只好规规矩矩地拱手道:“喏!”
原本他以为凭借自身的才能,对秦室又是十分卖命,如今算是熬出头了。只是因为这个小小的过失,竟然要将自己打回原形。
其实他知道问题的根源还是上次自己替华山博相马,因自己的耿直而得罪华山博,进而连带着秦穆姬都厌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