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衍点头示意后又上前去拜见严明,继而指点了一下她们二人的身法。
平日里卫衍少言寡语,但在习武方面也算是驾轻就熟,话都说的比平时多了些。
天色渐晚,卫衍带着卫渺送别了严明。
往后的日子卫衍也经常来指导卫渺和阿兰练武。就这样上午念书,下午习武的日子卫渺又过了三年。
这三年来她在武艺上是没什么长进,不过阿兰已是不一般,剑术方面更是优越。
阿兰身型飘逸,剑招灵动,卫渺看她练剑时行云流水般仿佛与剑融为一体,不禁感叹自己当年太有眼光了,阿兰果然是天资卓越的练武奇才!
晚间杜芳如和卫渺在松鹤斋陪孙老夫人用膳,孙老夫人问起卫臻的婚事安排得如何了。
如今已是初平十二年,卫臻已年满十八,去年就已入朝为官,如今官至中书左谏议大夫。
刚开春时吕后曾召见过杜芳如,提出想把廷尉卿韩成长女韩音配给卫臻。
廷尉卿韩成的祖父在前朝时身居太傅,韩家累世官宦,门生遍布朝野,如今韩成位列九卿之一,长女韩音更是德貌双全,才情出众。
说起来还真是卫臻高攀了,卫家虽有从龙之功但论功之时卫泽已逝,如今是既无侯爵也无兵权,当真是一点好处也没能捞着。这婚事全靠王后亲自保媒,卫臻才能娶到这样的妻子。
杜芳如对这门亲事当真是十分满意,立即着手提亲事宜。
娶亲一事极其重要且繁杂,涉及诸多繁琐的仪式,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杜芳如忙得不亦乐乎,连卫渺都觉得见阿母的次数都少了很多。
“已经定好了吉日,和韩家商定了下月初七。”杜芳如说罢让侍女呈上驿丞晚间派人送来的信简,“今日收到了寿春的回信,想必舅父已知臻儿定亲的事。”
当初刚过纳彩之礼,孙老夫人就往寿春的娘家弟弟孙迁家中去信,如今过了三个月才收到回信,想是南方战事繁多,信件传送困难。
孙老夫人赶忙让人拆信来读,信是孙老夫人的侄儿孙乔亲笔所书,信上说已知卫臻快要娶妻,不过齐国正与楚国交战,孙乔任职齐国虎贲将军,齐楚战事吃紧,他不能远行洛阳为卫臻祝贺,且从去年末父亲孙迁病情加重,不良于行,致歉不便亲临。
信一读完,孙老夫人黯然神伤,回忆起年少时父亲在外征战,母亲早逝,姐弟二人相互扶持的那些日子。
杜芳如心知君姑难过,想着自己来了洛阳后,与娘家亦是相隔甚远,心中一酸,眼眶也跟着湿润。
“这信落款已是两月前,想来舅父已然身体康健,君姑宽心。”
杜芳如言闭看孙老夫人仍是忧伤不语,再道:“君姑的身体这些年也是不太爽利,不如让臻儿婚后去往寿春拜见舅父安康可好?”
孙老夫人连忙摆手拒绝:“不成,臻儿刚新婚怎可出远门,况且他已入朝为官,虽晋齐暂无战事,但他如今以私事去往齐国还是不妥,罢了。”
看着孙老夫人情绪如此低落,杜芳如犹豫道:“那让阿衍去可行?阿衍如今也十四岁了,武艺射御都是样样精通的。”
“让我去吧!大母,我代你去好不好嘛!”卫渺本来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寿春她也想去,直接不等孙老夫人答应就赶忙插嘴,“两位兄长都有正事要忙,我无事,我去最好!就让我替大母去看望舅大父吧。”
“不行!”杜芳如毫不迟疑地拒绝。
卫渺跑到孙老夫人身边用眼神求助。
孙老夫人看了看儿媳杜芳如的神情,也不好开口为卫渺说话,只道:“我的皎皎有孝心,不过你还太小了,洛阳离寿春远着呢,外面又乱,大母不放心你去呀,你还是乖乖听你阿母的话,好好在家中待着。”
自从卫泽去世后,孙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从此身体是三好两歹,卫家大小事宜都是杜芳如扛下,这么多年知道她的辛苦,一直都是很尊重杜芳如的意见。
卫渺又恳求又撒娇地说了几遍都无用,明白大母因为阿母的态度不肯帮她说话了。她叹了口气,只好又再来求杜芳如,“阿母,我已经长大了……”
“你不用再说了,不会让你去的,我说让阿衍去,都很担心他这一路安危,那齐国还在打仗呢,你一个小女娘跑那么远去做什么?”杜芳如态度坚决直接打断卫渺的话。
卫渺既生气又着急,当即站起身来,“女子又如何,难不成阿母是瞧不起我吗?我亦有四方之志!再者说了,齐国和楚国是在广陵打仗又不在寿春,从洛阳过去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阿母就让我去吧,我是真的想去,学了这么多年武艺我肯定能保全自己的,我还可以带着阿兰去,而且您也知道的,阿兰剑术高超,有她一路保护我去寿春肯定没有危险!”
杜芳如顿了顿,心里既惊叹女儿有如此志向,又惊讶她什么时候对诸国的战事这么了解,但还是开口拒绝道:“休要再提,你就老老实实在家读书习字,学针织女红。”说罢便再不言语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