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
陈厌胜晕晕乎乎被从睡梦中唤醒,只感觉面前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阿胜!醒醒!别再睡了!”
是黄仁谦的声音。
陈厌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黄仁谦一脸担忧加上欣喜的表情,站在他面前。
“你已经睡了三天了!”
陈厌胜没有回应黄仁谦,因为他醒是醒了,但脑壳疼的很。
不仅脑壳疼,全身都疼!只是身上疼的没有脑壳那么厉害。
黄仁谦拿着一炉薄荷脑熏香,放在陈厌胜身边,如释重负的说道:
“我找了大夫来为你诊治,大夫为你把了脉,施了针,开了药。
大夫刚走,你就醒了!
我改天可得好好谢谢他!”
陈厌胜一只手捂着脑袋,另一只手摸了摸手背上的针眼,下意识感受到了危机感,问道:
“什么大夫?”
黄仁谦知道他的警惕从何而来,回答的仔细:
“是六公主的私人大夫,也是她的乳母,人完全没问题。
她也姓陈,但不是盛京陈氏,而是三川陈氏。
按照血缘关系,她还是你的远房堂姑呢!”
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黄仁谦又道:
“我听六公主说,当年咱家遭了大难的时候,她收留了咱们的一个同辈,让他免遭放逐。
那一夜灾祸之后,她才将那同辈给悄悄送出盛京城。
至于送到了哪里,我改天找机会,亲自问问她。”
陈厌胜用感激的眼神看着黄仁谦。
黄仁谦立刻知道他要说什么,做了个“你别说话”的手势:
“行了,跟我客气什么。”
陈厌胜捂着依然有些疼的脑袋,把这份恩情记在心里。
黄仁谦很认真的说道:
“大夫说你气血虚浮,身体透支严重,几乎就吊着一口气了。
如果再不补身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犯了卒中!”
卒中,也就是猝死。
陈厌胜听懂了。
“大夫还说,你身体里有短虫(蛲虫),也有长虫(蛔虫),所以需要排虫。
每次吃完药之后半个时辰,必须去茅房。”
“身上的疮口倒是好解决,她给开了药,每日早晚涂抹两次,坚持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
“她这次给你开了七天的药,等你吃完了,她再来为你把脉,开下一方药。”
黄仁谦又指了指陈厌胜床对面多出来的一座雕像:
“还有,为了防范其他门道中人,我把我们【天衍】流的圣人塑像请出来了。
我们【天衍】流的圣人,名为【衍胜君】,脾气很好,很和谐,不喜欢跟人打架,只喜欢钻研九宫算数之类的学问。
我已经向【衍胜君】祈祷,请求祂庇佑你。
圣人也已经给了我三个圣杯——
这是答应我“万无一失”,让我只管放心的意思。
因此,你就安心住着,不必担心有仇家找上门。”
陈厌胜看着那黄泥巴糊成的塑像,看着塑像身上缠满了的黄符咒,心中感觉有些奇怪。
按理说,对于这片大地之上的圣人而言,他陈厌胜就是邪魔外道,是天外邪神,纯纯敌对阵营。
可这阴阳家门道【天衍】流的圣人【衍胜君】,怎么就答应保护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