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汪国历锦绣七年,冬夜。
金华宫内正有一场宴会,庆的是燕太后四十岁寿辰。
各路宾客纷纷前来祝贺。
歌舞升平中透出万分沉闷来。
白衾这样想着,又听着一排排恭维地道贺,眉头一紧,便找了个由头溜了出来。
殿外有些许凉意,一抬头,一轮皎月。
白衾站在殿外长阶上,看得有些出神。
小时候在庆阳的月亮也是这般好看。
不知不觉中来这宫里已经七八个年头了,如今只记得庆阳那三尺厚的大雪,和飞雪之后的北辰国的骑兵……
战马踏地的每一声都格外清晰。
下汪国历建安二十四年,冬。
数骑银甲骑兵飞奔进宫,四边守卫纷纷避让。
“皇上,皇上!”送报的宦官急匆匆地闯入书房。
黄袍人抬起头,刚想说些什么,却闭了嘴,目光留在了他手里八百里加急的文书上。
“皇上!白祯兵败,庆阳告急!”
下汪与北辰常年战事不断,下汪国弱,历代帝王都感叹,何时我下汪国能出一支劲旅。
也并非一直如此,百年前下汪曾有一位武皇帝,虽不能下马治国,却能上阵杀敌,在位十二年,北伐三次,大小战役数十起,败绩鲜有。
下汪历建安二十年,祈年殿书房。
“数年北伐也动了我下汪国之根基,以至如今北辰国如此气焰高涨。”
建安皇帝老是这样说。
不知道是说给他的皇子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皇帝总有皇帝的烦恼。
“申钰明白。”
太子殿下也老是这样说。
太子也自有太子的烦恼。
不过今日太子殿下打算多说点别的。
“儿臣要向父皇引荐一人,此人或许能解如今国之困局。”
哦?
皇帝抬起头,看着太子。
太子微微行礼,让开身,身后一人走上前。
“臣,庆阳知府白祯参见陛下。”
白祯……
建安皇帝觉得这名字耳熟。
“是白齐将军的后人?”皇帝问。
“回陛下,是。”白祯低着头。
哦……
皇帝点着头,心中隐隐有了一份期待,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太子。
太子微微躬身。
那白齐将军……
“那可是个神人啊,三百精骑一夜奔袭八百里,北辰皇帝的三千护卫精骑阻拦不住啊……”
“跟随武帝数次北伐战功卓绝,堪称北伐第一大功臣啊。”
皇帝满眼都是称赞。
他看着阶下跪拜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