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衾前日里便入了城,刚入城就有宫里的宫车拦住去路。
一下车便是一个公公两个嬷嬷,身后还跟着一个将军领着一队甲士。
白衾下车微微躬身行礼。
两个嬷嬷相视一笑。
白衾被他们安排在了城内的一处皇家别苑,四周竹林环水,倒是清静。
“白大人说姑娘喜静,陛下便将这处宅子安排陛下暂住。”
老公公领着白衾参观院子。
“陛下还交代了,白姑娘若是有什么喜好,都可以吩咐给下人们。”
白衾跟着老公公一路走一路陪笑。
下人们也交接行礼,冷清的院子一时间也有几分热闹。
走至中庭后,老公公站住了脚,躬身行礼。
“白姑娘,老奴还得回宫给陛下交差,过几日陛下宣见姑娘的时候,老奴再来看姑娘。”
白衾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含笑躬身。
“有劳公公了。”
送走宫里的那些人后,整个院子便清净了下来。
白衾撇开下人,走至院门。
周围绿竹环绕,绿竹与院子之间是几片水池,再远一点变是矮山树林了。
树林后兴许是闹市了。
华都内还有这般地方。
白衾心想。
此间叫个什么名字。
“青竹别苑。”
白衾念着门上的牌匾。
兴许是有些故事,毕竟是皇家别苑,保不齐就是哪朝皇帝赐给爱妃的宅子。
对这些,白衾也未曾在意,就这样安静地住下了。
几日无事,知道今日又是那个公公来到了院子,传皇帝口谕让她进宫面圣。
一入了宫,白衾又不由得紧张起来,父亲大人来信的时候虽然有说要入宫面圣,但是可丝毫没有提及这是为何啊。
不过,她心里大概也能猜个大概。
父亲大人见惯了庆阳边陲百姓之苦,整日奋笔疾书,要还边城百姓个太平。
无数奏折都石沉大海,数月前亲自进京,随后便有了这档子事情。
白衾心里竟莫名地涌上一份激动。
是啊,这里可是京都啊。
之前在庆阳的时候虽有父亲庇佑,免受了那边关战乱之苦,但她常随母亲到集市施粥,见惯了民间疾苦。
平日里她也不喜女红,偏爱看点史书,连带着诸子百家的著作都有涉猎,常被父亲打趣“我白家倒是出了个女子圣贤。”坊间也有她的传闻,竟不知何时就传出了她以博学为长。
最后竟闹得庆阳境内不少书生都上门辩讨,令人哭笑不得。
庆阳太大了,却也同时荒凉了些,父亲觉得不能一展胸中抱负,而这华都又太凶险了些,父亲生性耿直,而朝堂如半个修罗场,父亲要干的事也绝非小事,只怕……
就在白衾一路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忽的发现有人在看着她,她目光寻去,发现是一个着一品官衣的中年男子。
白衾没有怠慢,微微躬身施礼。
男子未做停留,领着侍从离去。
老公公也讲白衾领到了御书房前。
“陛下,白衾姑娘到了。”
老公公对着门禀报。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宦官来打开了门。
“白姑娘,陛下请你进去。”
说罢,来人便领着白衾向里走去。
两人刚进,身后的宦官便又关上了门。
白衾回头看了看,周遭一下暗了下来,但明窗透过的光线以及周遭的烛火,倒也能看清周围,走道很长,沿途均有明窗烛火,宦官领着白衾顺着走道一直向里。
宦官佝偻着身子只顾引路,白衾也心中愈发慌乱。
“公公……”
“嘘——”白衾刚要开口,便被前面引路的宦官打断。
“白姑娘,陛下喜静,御书房内不可随意讲话啊。”
白衾闭了嘴,点了点头。
看了看走道尽头那扇门。
“陛下,白衾姑娘到了。”
到了门前,宦官向门内传话。
“进来。”
声音自屋内传来,或许是离门口有些远,显得有些小,但十分清晰。
“白姑娘,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