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看了看搭在肩膀上的胳膊，嘴角抽了抽。

“事实证明……确实有些自大……”莱奥教授把人拉到一处屏幕上，白宇忍不住看了眼周围，各种复杂的仪器上，躺着四五个人，不过都在空气舱里，沉睡着。

“别担心，他们只是睡着了……”

“我们已经发现，2020年之后，人类的精神力，已经开始发生异变。在此之前，人类的精神始终保持着一种低活性，普通人大脑的开发程度不足4%，但是现在，一些异能者的开发程度，已经高达7%，如果能够拿希城的执事团成员做研究，这个上限或许还能再提高一点……”

“哈……跑题了”莱奥教授舔了舔有些口水的嘴角，“2020年后，人类的精神力量已经开始逐渐超越实体，并施加更明显的影响。这些异能者，就是典型的例子。”这种能力，被古往今来的人们称作，神明降世。

“铁塔事件之后呢？”白宇看着屏幕上不断闪过的数据表和折线图，因为速度太慢，他直接敲了二倍速播放。

“哦……”莱奥突然停顿下来，眼中莫名的光芒闪烁，半晌喃喃道，“不仅人类的精神力量持续提升，非人的存在……”

“非人的存在……”白宇的手点住屏幕，上面显示一只猫的精神体正在人形化，然后是几十头牛的精神凝结实体，像个有些人形又带着牛角的轮廓，还有一棵三百年的古树，精神体也超出寻常量级。

“它们的精神异变，可能和某些游魂发生了融合……”莱奥试探说道，毕竟这还是未经证明的猜想，“但，这是目前我们观测到的现状……”

“所谓精神，不过是情绪和思想的结合体，在我看来，它们不过是影响力提升了……”白宇说着，眉头却皱起来，因为铁塔的出现？

“你的解释一点儿都不浪漫……”莱奥从左胸口袋，掏出一张沙滩美女的照片，眯着眼说道。

白宇看他一眼，“科学的浪漫？”

莱奥咳嗽一声，把照片小心翼翼放回胸口，反击道，“现在你还觉得，那堆破铜烂铁，能够战胜人的精神么？再快的武器，发射速度不可能超过光速，再强大的爆炸力量，也无法比拟智者顿悟时的虚空。”

“有什么比光的速度更快？”莱奥教授点点太阳穴，“思想。”尽管人脑神经元的电信号传播和光速一样快，但是最新的调查显示，人类在切换时空思考时的瞬间速度，比光速还要快上那么一点儿，虽然只有一点儿！

“如果非人存在能够形成精神体，那么最先对世界产生影响的，会是那些原本就是人形，游荡世间的鬼魂……鬼魂复仇……真是浪漫……”白宇走在坑坑洼洼的宿城街道上，莱奥最后的话引起了他的深思，他不得不开始正视精神的力量，尽管这一做法，可能摧毁他前半生所有的认知体系……

白宇的肩膀撞上厚实的大衣，白色的草稿瞬间洒了满地，“我的推演数据！”一个高大的壮汉蹲在地上，看着新鲜的手稿被泥浆浸得面目全非，他怒气直奔头顶，起身拽住白宇的领口，粗长的三角胡子几乎要戳进白宇嘴里，“你这个瞎眼的草驴子！这些手稿可是世界独一无二的演算数据，如果发表能震惊全球，因为你……它不得不推迟三日发表……”

粗重的拳头怼着白宇的脸，就要捶上去！

“算了吧，憨先生……你一个数学天文家，整日不是推演宇宙大爆炸，就是测算骑士星团到银河系的距离，这些数据，牧野天文台的仓库里，已经堆得到处都是了……谁会在意……”一边经过的人随口劝道。

“这不一样！”被称为憨先生的壮汉，脸色涨得通红，吼道，“七骑士星团在20年的时间里移动了200光年，平均每年移动10光年的距离，相当于以10倍光速的速度在运行，这不是很奇怪么？什么能够超越光速？”

“时空扭曲……”白宇突然开口，憨先生回过神来，“200光年的距离是直线距离，但是宇宙星空之间存在时空折叠，如果发生某种时空跳跃，是可以实现的……”

“这是目前最前沿的猜想……”憨先生喃喃道。

“但也是最合理的猜想……”白宇平静地说道。

领口的手松下来，憨先生攥着手里没有弄脏的半份手稿道，“但我研究的不是这个，我对时空折叠和扭曲不感兴趣，我只想弄明白，是什么让这些星团如此快速地靠近银河系……”